这一幕委实过分俄然,直瞧得蹑在暗处里的凌无虑师徒骇怪不已。只不过半晌工夫,一众黑衣人已接连用火箭飞失,把粮仓以内四周引燃。
话音方落,只见不远处上官绝所带的数十名男人,尽都从身后的背囊中取出一样物件。一伙人长身而起不再讳饰行藏,朝着那粮仓的方向快步行去。
卫旭眼瞅这些人比及此时仍无动静,正不知上官绝一行在打甚么主张。忽地听身边的凌无虑轻声笑道:“乖徒儿,这帮人要脱手啦!既然他们是要与官家难堪,我们无妨莫动声色,尽管瞧好便是了!”
看管粮仓的军吏虽稀有百之众,却都只是精通技艺的平常兵士,那里敌得过这些骤但是至的江湖妙手。竭力抵挡之际,但见四下里血肉横飞,陈尸当场。直有若虎入羊群当者立毙,被杀得只顾四周奔逃。
凌无虑摇了点头,苦笑道:“眼下的场面如此混乱,事情至此已然迟了。再说只凭我们师徒两个,从中又能济得甚么事?依着为师的意义,还不如尽快赶到那五行门的总舵地点,把其间前后之事奉告那姓柳的娃儿。让他谨慎防备着些,莫要着了别人的道儿!”
上官绝手中擎剑,抢先飞纵而入,高喝一声:“五行显圣,复图大周!”声音以内劲送出,遥遥回荡之下,数里尽皆可闻。
这般过了足足一个时候,远处营仓外卸运粮草的民夫丁壮才垂垂稀减。直挨到寅时高低粮秣俱已卸完入廒,这才全数散去。扼守寨仓的明廷官兵将营门掩了,灯火熄罢又归于一派沉寂。
卫旭想到这里,更加感觉此中定有关联。但这眼下仍旧只是猜想,唯有见到柳少阳方可问个明白。
他自幼便做了劫富济贫的义贼,本对朝廷官府并没有甚么好感。但现在远远瞧着火光冲天处,那仓营里的一众军吏被人这般戮杀,心中不免大不落忍,禁不住道:“师父,那上官绝一伙人如此残暴,我们便不脱手管一管么?”
与此同时,那数十名黑衣男人齐将手里的物什扑灭。卫旭同师父尾随在后瞧得逼真,目睹这伙人手里拿的物件,清楚便是引火所用的火焰箭。顿时候天涯火失飞舞状若流星,齐朝尽是仓廒的寨栏里攒射出来。
营外的上官绝眼瞧大火遍燃,伸手朝前一招。众黑衣男人纷繁将火焰箭收起,大家抽出各自照顾的兵刃。疾奔向前,纵身超出矗立的寨栏,竟手舞刀剑乱砍乱杀起来。
自古凡是仓廒地点,竹木之属本就甚蕃。现在又是营内军校将粮秣收敛结束,忙活半夜方才回屋安息。那里能推测会有人趁着这等疏于防备的当口,竟敢到这官仓重地纵起火来。一时候火势燎天仓廒尽燃,看管粮仓的军吏方才从营房里奔将出来吵嚷救火。
身在暗处的凌无虑瞧了这番气象,神采微怔之下,蓦而啐了一声,嘲笑道:“好一条嫁祸栽赃的毒计!这上官绝身为玄宗一派掌门,替人卖力临时非论。想不到行事竟也这般阴损卑鄙,直把玄门大派的脸都丢得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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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心念及此,又不由想道:“但那所说的‘大周’,但是昔年占有此地的枭雄张士诚所用过的国号。他们眼下乱喊‘复图大周’,莫不是想要将彻夜的这恶账,混赖到张士诚的先人头上?那‘五行’二字推想起来,难不是与柳兄弟的五行门有甚么干系不成?”
这些人奔到营仓前百步之处,为首的上官绝将手一挥,数十名黑衣人齐都站定身形。保卫粮仓的两名巡夜军士,在塔楼之上瞧出有异,甫才出言喝问。上官绝觑在眼里顺手挥扬,暗器激射而出。那两名军曹只觉面前银光乍闪,便尽已咽喉头中镖翻身栽倒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