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过了英德县歇宿已毕,眼看已是岭南边疆韶州府的地头,门路倒是垂垂狭小起来。柳少阳五人连日赶路,雇了辆双辋悬帷的马车轮番赶车安息。
不想本身这话甫才出口,那路边数丈处始终未动的男人竟而身躯大震,口中呜呜数声摇摇摆晃,似是心境荡漾欲要站将起来。
莫凌涛身在车头瞧了,冷哼一声道:“岂有此理!大家都言岭南民风浑厚,谁料竟有这等强讨恶化的形同剪径之辈!”
其间居中之人五旬年纪手持铁杖,身长八尺便如铁塔也似,口中不迭叫道:“过路的各位老爷公子,不幸不幸赏口饭吃!”声音锋利沙哑如鲠在喉,实在刺耳至极。另有一人披头披发箕踞道旁,动也不动不知是寐是醒。
柳少阳见贰心有义愤唯恐生来事端,不由低声叮咛道:“莫大哥,我瞧这些个乞丐有恃无恐只怕是江湖中人,这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初来乍到未晓此中秘闻,不去招惹也能免些费事!”
此时转过一处山口,忽见道旁挑出旗斾有几处茶棚酒坊。数名乞丐模样之人拦在路上甚是霸道,朝过往的行者客商乞讨银钱。
这当口莫凌涛、金玄策二人目睹局面不善,尽都抢上前来瞋目而视。那杵在路上强讨银钱的恶丐暗袭柳少阳一招没占到分毫便宜,脸上神采微变转而抱拳笑道:“中间好技艺!这一遭是我们丐帮有眼不识泰山,讨的赏钱是千万不敢要了,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说话的工夫马车已行至附近,那为首的恶丐将铁杖一横拦在马车之前,沙哑道:“不幸不幸给些赏钱,祝公子爷好人好报福寿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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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少阳见这恶丐举手投足劲力雄浑,眉头微皱一面摸出几两碎银往那人手里递过,一面沉声道:“好说,好说!某家出门在外与人便利,还望几位也能与我等便利!”
柳少阳顷刻间手腕被制心头惶恐,体内玄劲应势而生从脉穴陡发。手腕本能一翻绕个圈子,顿时将那恶丐箍住的五指甩脱。
世人乍逢这等古怪之事甚感怔忡,随车驰出里许并未见那伙恶丐尾随这才稍安。金玄策心底纳罕,忍不住道:“丐帮夙来只在中州才敢这般霸道,何时在岭南的地头也有如此权势了?难不成真是我等羁旅他乡日久,于中土江湖孤陋寡闻了不成?”
柳少阳目睹对方故作和蔼并不发难,本身脸上便也不动声色,朗然道:“本来是丐帮的兄弟,如有机遇还望代我等向聂帮主问好!”说罢拱手一别,赶着马车同莫凌涛等人超出众丐,持续往前路驶过。
柳少阳脸上神情凝重,肃声道:“师哥有所不知,这些人那里是甚么乞丐,清楚都是乔装改扮过的。路边那披头披发的男人我模糊瞧了,十有**便是前几日使诈害死龙虎派的尹长风,又与我比武遭了奇毒返噬的‘隐魔’宁伏幽!”
与此同时那路边披头披发的男人有如乍泄了气的革囊普通,又霍而坐下鬓发垂肩覆面。但只是那人作势欲起的一瞬,柳少阳已从微扬的乱发下瞧得逼真,但见此人脸颊凹凸满布红紫乱疹,双眼凸起仁白俱无明显是个瞎子。贰心头暗骇之余再瞅一眼此人身形,只觉似极了前日里伤在本技艺中的宁伏幽!
一起之上数白天越州过府,但见沿途乡民百姓有很多都是僮苗服饰,居宅风俗与江淮中土大为不类。五人俱是头遭身来岭南,赶路之余倒也甚觉别致。柳少阳沿途行来留意觑瞧,倒也未见有多么非常。
世人以柳少阳为首天然再无贰言,当下后半夜里各自留意便在林中歇了。第二日方才拂晓便尽都起来,辨明途径往出发北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