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袍蒙面道人恰是南华子,听了楚望南这话,发声嘲笑,扬声道:“楚掌门,你好差的记性!做了朱元璋敕封的护国真人,便不熟谙故交了么?我四人莫说是出入这御苑道宫,便是去转转朱元璋的皇宫大内,也全然不放在心上。嘿嘿,这黑巾蒙面,只是怕被有些人记下了我等的形貌,今后不免与公门中人胶葛,端的是烦不堪烦!”
小黑躲在假山前面,嘿嘿直笑。他身边叶小青瞧得风趣,也是“噗!”地一声笑出声来。脸上如冰霜初解,东风拂水也似,方才严峻之情一扫全无。
这锦衣千户自打出师,从未有过如此大败。此时已然恼羞成怒,想也不想,挥起一手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光亮拳”,模糊划着暗光,带着呼呼声响,朝双脚尚未着地的洞玄子小腹打去。
水玄灵一看之下,也认出这四名蒙面道人定是嵛山四剑。她方才抵不住那锦衣千户和部下军卫一伙的围攻,眼看落败,正不知如何是好。嵛山四剑忽地此时呈现,这场中局势便有了峰回路转之机。水玄灵一时欣喜,几乎便要脱口呼出声来。
楚望南一向如有所思,不经意朝这边看时,忽空中色一变,叫了声:“刘将军谨慎!”那锦衣千户还没来得及想,忽见洞灵子肥胖的身躯,如闪电般高山里窜起一丈不足,他这夹着劲风的一剑便扫了个空。
这一招虽是孔殷间使出,却极其凶恶。只因洞灵子此时身未落地,无处借力。两人又近,他软剑刺完尚在外门,便只能左手硬接这一拳。
那四人中走在最前面之人两眉似剑,一对锐眼清眸,在夜里泛着幽光。穿戴身鹅白道袍,左手托一柄拂尘,一边走来,一边朗然洪声道:“无上太乙天尊!诸位施主夜里在这玄门清修之地,舞刀弄剑,大伤和蔼,不知所为何事?”
本日受命,在这御苑道宫里清查闲人。本来入夜已回房中,却听得内里似有响动。当下带人前来搜索,便碰上了柳少阳几个。他方才与柳少阳一番拼斗,大处下风,心中恰是不忿。现在又听南华子不屑他的剑法,更是有气,惊怒道:“你这贼道如此大言不惭,敢与我手中的长剑过几招么?”说着作势便欲上前。
只见四名蒙面道人自不远处缓缓走来,场中相斗的两方一时候都抬眼望去,杵在当场。她见柳少阳与水玄灵临时无恙,不由将心中的严峻稍稍平复。
中间的柳少阳只见这道人身宽体胖,穿戴皂色道袍,内里披着件褡护。虽是蒙面,听声察样,清楚便是与本身有过比试的胖道人洞灵子。
此言一出,楚望南一时深思不语,一旁那身材魁伟的锦衣千户却听得已然不耐,厉声喝道:“你们是那里来的牛鼻子,也敢这般唬人!实话奉告你,方才我已示警,锦衣亲军都批示使司的众妙手和京营守备的官兵转眼就到!你们四个妖道如果识相的话,还是从速走人,不然一并带回批示使司衙门,判你等个欲哭无泪的重罪!”
这句话缓缓说出,调子并不甚高。在场之人却先如乍闻虎啸龙吟普通,心头不由一震;而后又好似聆听空谷反响,神智豁然一清!
楚望南见这四人羽士打扮,却黑巾蒙面,一挥袖袍高喝声道:“你们四人是那里来的羽士!黑巾蒙面,装神弄鬼,也敢私行来这奉敕修建的道场里妄念玄语,大喊小叫!”
谁知洞灵子还是面上带笑,竟似对这一拳浑未瞧见。只听“噗!”地一声,那锦衣千户这一拳,正砸在洞灵子小腹上。
眼看这一剑便要砍在洞灵子肋上,站在一旁的水玄灵瞧在眼里,不由失声惊呼。这边的柳少阳,虽知洞灵子敢如此做,必有掌控,却也不由悄悄捏了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