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少阳走到近前,拍拍莫雪茵肩头,低声道:“雪茵,让令尊好好睡会儿,先不急着唤醒他。”
柳少阳听莫雪茵这么一说,蓦地想起在中都凤阳的山庙当中,本身曾答允一起返来见她父亲。在松江府官道的马车上,本身更是承诺了一起劝她父亲搬到中土去住。
那老吴头此时也徐行走进屋中,莫雪茵见他出去,旋即低声道:“吴伯伯,这里有我和柳公子看着,你去别处忙吧!”
屋内一时格外沉寂,莫雪茵凝目望着那床上的白发白叟,神采由忐忑垂垂转为凄然,泪水缓缓顺着两颊,盈眶而出。
那老吴头见莫雪茵如此固执,禁不住点头苦笑,也就不再言语了。莫雪茵看柳少阳已再无要走之意,脸上现出欣然之色,伸手拉过柳少阳道:“走!我带你去见我爹他白叟家去!”
柳少阳被这白叟目光扫过,昂首与他目光相触。不知怎的心中竟涌起丝丝寒意,仿佛本身身上的五脏六腑,俱已被他看破了普通。
他恰是心下忖思之间,忽听那卧在床上的老者咳嗽数声,缓缓展开一只眼来。柳少阳这才发觉,那白叟另一只眼睛还是微闭,细看之下已然腐败。
那白叟听了这话,又缓缓把目光投在了柳少阳身上,厉声问道:“你是甚么人,为甚么会和我女儿同来?”声音虽是不大,却自有一股严肃之势。
那白髯白叟乍见到莫雪茵身在屋中,面庞上掠过一阵讶异之色,过得半晌转而沉下脸来,愠怒道:“你不声不响单独离家这么久,竟还晓得有我这个爹,还记得要返来!这一年多里,你都去哪了?”
她连续轻唤数声,那白发白叟浑如未闻,一动未动,只是收回轻微的打鼾之声。
莫雪茵见这白叟起火,讷然颤声道:“那日爹爹罚我在家中练功,雪茵偷偷溜了出去。到了海边正巧瞥见泊着北山国往中土大明的贡船,我曾听爹说过明庭乃是天朝上国,心中猎奇便跳上船到了中土。这一年里看了很多中土南北的名川大山,前些日子方得乘船而归。”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东首的房间门前。莫雪茵翻开竹帐将门轻叩两声,半晌见无动静,当下排闼而入。柳少阳跟着她走到屋内,只见双目所及之处,桌椅榻具,甚为齐备。面墙的床榻之上,面墙横卧着一个鬓发乌黑的驼背白叟。
两人沿着村中巷子,又走了百余步,转到一处土砖简砌的院落之前。莫雪茵伸手将柴木扉门推开,扭头轻声道:“就是这里了!”说着抢先走了出来。
白髯白叟冷哼一声,睁着的一只眼睛忽而迸起阵阵厉芒,盯着柳少阳高低打量起来。
他一想到此节,心下暗忖:“叔父常说当为人重诺,现在承诺雪茵的几件事都还未能做到,天然当极力而为。这老者较我年长太多,纵对我再是冷言冷语,我自为长辈多受些气,那又有甚么。”
柳少阳跟在她身后也迈步进了院子,目睹屋子是几间木砖所搭盖的瓦屋,前后分有两进。与中土江南的平常院落,很有类似之处。
那老吴头听了这话,回身退了出去。莫雪茵几步走近那白叟身边,屈膝跪在地上,神情忐忑间,轻声叫道:“爹,女儿返来了!”
柳少阳见这白叟问本身,躬身一礼,恭敬道:“鄙人柳少阳,是中土两淮人氏,刚巧之下与莫女人了解做了朋友。听她提及老前辈隐逸外洋,鄙民气生敬慕。这才不远千里,冒昧前来拜访!”
莫雪茵见这白叟转醒,忙举手拭去眼角泪水,轻叫了一声“爹!”,伸手将那白叟扶着坐起。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候看正版内容!
柳少阳在一旁瞧在眼里,心中虽想说几句欣喜之言,但又觉千头万绪,一时不知从何提及。转而去瞧那卧在榻上的银发老者,暗道:“这白发白叟便是雪茵的父亲了,雪茵一身武功,俱是他相传授。如此说来,这白叟必是身负绝学之人,并且十有**与玄门龙虎一脉大有关联。但却不知何故,竟而病卧在这化外异国的海岛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