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刘员外心中似有怨气,忿然道:“卓长老,前次你上门便说要盘我城中西边的宅院,开口便只是五十两白银。我那宅子位置不赖,占地也广。再加上建的时候颇费了一番工夫,少说也得三百两。这般亏本的买卖,你让我如何做得?”
水玄灵心中正有此意,两人紧走几步,远远跟在那伙乞丐身后,绕着街衢巷道走了半柱香的工夫,到了一所粉墙黛瓦的朱门大宅前。
那父老低声冲中间一个青年弟子叮咛几句,那丐帮弟子几步登下台阶,缓缓敲起宅子的院门来。
他身后的丐帮弟子中,多有粗鄙之人。听这刘员外说得如此刺耳,已然有好些忍不住骂出声来。卓长老将手中长棍往地上再是一顿,愤骂之声方才堪堪止住。
那长须父老杵动手中木棍,声若洪钟道:“我等丐帮中人,冒昧登门叩扰,是来找你们老爷有事相商,还劳烦通报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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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少阳应道:“师姐,你看这些乞丐穿得虽是带着补丁的陈旧粗布麻衣,倒是件件洗得洁净。另有他们大家腰间,都挂着块巴掌大小的铁牌,想必然就是丐帮中人的信物‘侠丐令’了。上面刻着的,便是挂牌之人在帮中的职位,是丐帮弟子行走江湖的凭据。”
柳少阳见水玄灵这般说,又朝那伙乞丐看了几眼,顿了顿道:“师姐,如若我没有瞧错,这帮成群结队的乞丐,但是大有些来头。”
那刘员外恨声道:“你们走的那天当晚府上失窃,我一早便把官报了。那贼人甚是胆小妄为,还留下字条,说甚么次日子丑订交之时,还要前来。官府中派来捕头衙役事前伏下,一夜没闻声半点动静。到得第二天,本觉得贼人没敢前来,谁知丢的财物,比前日夜里还多。州衙里的卢捕头说这贼人来去无踪,定是江湖上大帮派的妙手所为。嘿嘿!此地除了你们丐帮,另有别的甚么大帮派,有这般飞檐走壁,难寻踪迹的妙手么?”
刘员外听了这话,面上肝火仿佛更胜,大声喝嚷道:“我刘某几代在此,聚起这番家业田产,大是不易。安不知做起买卖,都有谈价之理。只是你们丐帮仗着人多势众,以低价强买不成,便寻我刘某的倒霉,做起了盗抢的无本买卖来!到底多是些低三下四之人,幸亏常日里还说甚么行侠道义,背后里却干出这等活动!”
当下冲水玄灵道:“师姐,这些个丐帮中人像是有事要办。我们附近无事,跟上去瞧瞧热烈吧!”
柳少阳与水玄灵二人在那宅院劈面,找了间茶铺,寻到边上坐定。就见那伙丐帮之人中,走在前面的一名父老,瘦长脸颊,三络长须,将手中木棍往地上一顿。群丐顿时停唱了口中歌谣,尽皆列队站住。
但他毕竟是见过场面之人,口中兀自不饶道:“前几日诸位上门,我将你们请到堂中摆宴接待。你卓长老说要盘我的宅子,我一番直言相拒,却也是留不足地。可谁知这几天家中,接连失窃,丧失金银财物无算。现在不比乱世,四海升平,我家中已多年未曾遭过盗贼。可恰好你们丐帮中人一走便有此事,天底下可有这般巧的事么?”
柳少阳见她不知,笑了笑道:“师姐久在江淮,不知其间景象也不为怪。这中州之地的江湖帮派,若论影响,第一当属少林派。派中妙手云集,僧俗弟子行走天下。而少林派以后,就当属丐帮。帮主聂行空刀棍双绝,座下的六长白叟人,均能独当一面。部属的五大分舵,遍及中原千里。”
水玄灵听柳少阳一说,悄悄称奇,笑着道:“如此说来,这帮乞丐倒还真是有些来头了。”
卓长老听他无凭无据,心中虽怒,却也压住火气寂然道:“贵府上遭了盗贼,你差人去报官,自有衙门查办。到得破案之时,何人干的,天然便知。却如何无端,歪曲是我丐帮中人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