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服公子本来听了青衣少女的话,面上很有得色。见那妇人出言禁止,不由怒道:“你这老婆娘添甚么乱!你女儿都承诺了,你另有甚么好废话的!难不成嫁了本少爷,屈辱了你女儿不成么?当真是笑话!我看择日不如赶巧,明天你女儿就跟本少爷我回府吧!”说着号召摆布仆人,要把那青衣少女抢过来。
水玄灵三人从城北金川门而入,京畿重地,六朝之都,公然气象不凡。东望蒋山钟灵毓秀,楼台舞榭画舫雕廊,把个帝王都城装点得翠艳相称。但见大小贩子商肆林立,笙管弦歌,人声鼎沸,好不热烈。
此时两扇院门缓缓翻开,从中走出两老一少三人。两名老者是对伉俪,男的五旬开外,后背微驼,此时面上尽是惧色。一旁的妇人五旬不到,脸上挂着泪痕。
本来柳少阳本想狠狠经验这几人一番,只是现在身处京师不肯惹事,便动手之时给对方留了颜面,好随后妥当告终。
言及至此,华服公子顿了顿,满脸戏虐道:“本公子不幸你天生一副背运穷酸相,现在把零头抹了,着你还五百两便可!呶,债据左券在此,白纸黑字,拿银子来吧!”说着左臂一甩衣袖,手中亮出一张债据出来。
柳少阳无法笑笑,只得和水玄灵跟了畴昔。刚到巷口,就闻声人群内里有喝骂之声。
那华服公子皱了皱眉道:“别敲了,看这老不死的出来如何说!”
一番谈笑嬉闹间,船已停靠在了北岸船埠。金陵城傍水依山而建,气势雄浑,几重高大的城郭层层叠叠。
那两个仆人闻声仆人催促,朝门里叫唤拍打得更急。忽地院里脚步响处,一衰老的声音颤声应道:“冯公子,您久等了,老朽这就来开门!”
水玄灵再也看不下去,正要上前,却见柳少阳伸手按了按她肩头,抢先一步走上前去。
这两人被这么一扔,初时只感觉一股大力涌来,待双脚着地以后,这股力量快速减弱,身子竟能勉强站定不倒。
那年青的是一名十五六岁的青衣少女,头戴荆钗,素面清颜,生得柳眉凤目,腰若束素,像是两名老者的女儿。
华服公子听了驼背老者这话,调侃道:“再脱期些光阴?哼!我看不必了吧。再过些日子要还的更多,本公子比及当时,你还是还不上钱,岂不是白被消遣么?”
觅了客店住下,小黑和柳少阳合要了一间,水玄灵独居一室。方才安设下来,小黑便吵着要到街上转转,水玄灵也玩性难耐颇想逛逛。
驼背老者一把年纪,给这约莫二十出头的晚生如此卑躬屈膝,当真脸面丧尽。四周看热烈的四邻街坊,过路行人,或而嘲笑、或而起哄、或而感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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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顺着街巷向南走去,一起上沿街店面杂铺,五花八门。道旁不时有杂耍艺人,耍弄着钻圈顶碗的绝技,吆三喝四,引得世人围观喝采。小黑瞧得欢畅,时不时便钻进人群里瞧热烈,水玄灵瞅见卖绸钗镯粉的摊子,也要上前看看。
这时那后上来的几名仆人已奔到柳少阳面前,抢先一人出拳生猛,直奔柳少阳面门。柳少阳面上还是含笑,化指为剑迎了上去,这一斧正点在那一拳的拳面上。
柳少阳几年前来过,但对这金陵城也只是略知一二,担忧他二人走得远了不识得返来的途径。更见天气几个时候便要近晚,整好和他俩去瞅瞅名都夜色,便放了行囊随二人一同出了堆栈。
围观的人群本是群情喧闹之声纷杂,现在见柳少阳当众脱手,瞬息间一时寂然,大家一双眼睛都瞅着场中的一举一动。
华服公子见三人出来,右手扬起马鞭,指着那五旬驼背老者高喝道:“叶老头,这自古以来,负债还钱是天经地义之事!明天四个月刻日已到,你欠下的二百八十两白银的赌债,连本带利共是五百五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