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增寿见大哥诘问定了定神,梗起脖子道:“大哥,此事清楚就是这班奸臣成心栽赃,想让我们徐家身败名裂,你可莫中了小人的狡计1
朱允炆见他如此再无疑虑,一时候心头狠意上涌,狂笑道:“朕未曾虐待于你,你竟敢如此欺朕1说罢猛地拔出腰间御剑,世人只见寒光明灭间白刃入红刃出,朱允炆连往徐增寿的胸口搠刺数剑。徐增寿肝胆俱裂顿时鲜血狂喷,栽跌于地双目兀自惶恐圆睁。
殿前军人见皇上于奉天殿被骗众杀人无不吃惊,有几人回过神来要上前曳尸,朱允炆提剑喝止道:“此贼食君之禄通燕万死,朕就是要让他曝尸于此以儆效尤1说着又重重踢了徐增寿尸身几脚,方才解恨作罢。
朱允炆见是御史魏冕神采稍和,说道:“魏御史平身,你有何事要说固然道来1
他久在军旅又熟络各式火器,心念一动:“这声响听来清楚就是报讯的号炮,若说燕军攻城岂会只闻号炮没有铁炮轰鸣,莫非是有内应开门迎了燕军入城么?”
柳少阳瞧到现在眼瞅天气渐明,心忧身在殿顶给人发觉。正欲附近再寻个埋没地点匿了,忽听得北边模糊传来数声炮响,紧接着又稀有声炮响似作照应,而后渐寂再无动静。
众臣听了多觉得然,当下朱允炆又遣亲信之人分往各处督战,好不轻易调拨伏贴,已近卯时天气堪堪拂晓。
朱允炆见李景隆领命而去,沉吟又道:“各处城垣已有诸王分守,这些人虽与朕是骨肉嫡亲,但先前削藩大家自危,眼下多事之秋情势危殆,怕是俱不及曹国公等忠心可靠诶1
魏冕、邹瑾等人见朱允炆饶过了李景隆还欲再言,那李景隆已连呼“谢主隆恩”仓猝奔出殿去。
徐增寿虽为左都督掌有军权,但自幼养尊处优武技寒微。此际被人围住恰是惊凛,被魏冕手中笏板这一掷竟没躲过面门正着,顿时门牙脱落鲜血横流。一旁徐辉祖踏步上前面色一沉,问道:“四弟,魏御史的话是真的不成?”
朱允炆瞿然觉悟步下墀来,厉声道:“徐增寿,事到现在你作何解释?”
柳少阳看得清楚目睹朱允炆目露凶光神态阴戾,与当日进剿五行门时纵军搏斗的神情全无二致,不由暗想:“这朱允炆常日里屡作君子之态,多是用心在青史上要留圣君贤主之名。眼下气急废弛狠辣起来,不管甚么浮名统都抛在脑后,看来这徐增寿转眼便要死了1
徐增寿眼瞅这位平素里还算谦恭的君主,现在神情大异似禽兽要择人而噬,心知本身本日大难临头。饶他自幼出身贵胄混迹宦海,很有遇事应变之能,一时竟觳觫惶恐无言以对。
殿上的朱允炆环觑世人低头不语,神情愤激神采愈阴沉。就在此时,猛听得殿外鼓噪叱骂阵阵传来,接着有人神采孔殷踉跄而入,伏地叫道:“陛下,臣有告急要事启奏1
没待那魏冕再应,殿外已有七八人拥搡着一名身披甲胄的青年男人径入。世人闻声扭头瞧过,只见为的乃是大理丞邹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