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少阳内心虽也明白,这前后说开,乃是龙虎派的私事。最多也不过是江湖恩仇,本身理应置身事外。可却不知为何,心中实不肯袖手不管。
孙玄宗听莫雪茵不允,神采一沉,缓缓道:“莫女人,此事于我龙虎派高低干系严峻,贫道也只好行非常之道!你引不引老夫前去,怕是由不得你了!”
孙玄宗听莫雪茵这般一说,摇了点头沉声道:“莫女人,不是贫道不信你所说。只是常言道:‘夫耳闻之,不如目见之!’我找了那江紫彦这么多年,现在好轻易寻了些蛛丝马迹,不亲眼看了怎能信赖。你便带我去见见这莫羽归,我也好晓得你说得是真是假!”
莫雪茵见孙玄宗不信,微有不耐道:“你这老头儿啰啰嗦嗦,说的话也是莫名其妙。现在奉告于你也没甚么,我爹叫莫羽归,我的武功都是他从小教我的,这信不信也便由你了!”
眼下听孙玄宗有此一问,柳少阳心念默转:“是了,孙真人显是也想到了此节,便讲出了江紫彦的样貌向莫女人相询!听他孙真人这般说,江大侠昔年的边幅武学,实在俱在他之上诶!也难怪孙真人提起江紫彦,言语间很有恨意。多数是心中妒意作怪,想想倒也好笑!”当下冲莫雪茵瞧去,凝神谛听她如何相答。
说罢觑了柳少阳一眼,挥袂肃声道:“柳左使,三年前我与你叔父吕子通论道,自忖如若剑法相较,取胜还算有几分掌控,你是决然阻老夫不住。贫道刚才卖你五行门个面子,已经说了这很多,此事与你干系全无,还是不要多事的好!”
只见莫雪茵双眉微蹙,不假思考道:“我爹从没给我说过他有多大,瞧着模样怕是已有花甲之年啦!至于你说的甚么‘身长七尺’、‘长眉朗目’等等,更是不找边沿。他白叟家打我记事起,便是身驼佝偻之态,一只眼睛腐败得不能视物。要说脸上光彩,乃是灰中泛黑,那里像甚么‘白玉’了!只要‘两颊微瘦’四个字倒还能勉强称得上,可这么前后一比,与道长所说的,未免太也‘牛首不对马嘴’了!”
柳少阳将这话听在耳中,内心惊奇不已。他本已几近认定,江紫彦和莫羽归二者便是同一人。现在听莫雪茵这般一说,却没想到这二人单凭边幅,竟是全然不类。
孙玄宗仰天打个哈哈,哂笑道:“小丫头,这么说是老夫瞧错了?嘿嘿,我孙或人就算老眼昏花,再为不济,你的武功来路我又如何能看错!教你这一身表里玄功之人,定是那昔年反出我龙虎派的江紫彦无疑!”
恰是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忽听得道旁一株密叶繁枝的参天槐树上,有人懒洋洋隧道:“孙痨鬼!这多日不见,你更加牙尖嘴利啦,说得当真好极!龙虎派的掌门信物和劳什子玄功秘笈我也不奇怪,但你要从这女人口中探那天书的下落,却要问问我凌某答不承诺!”
此时阳光洒洒,照在一身蓝衣的莫雪茵脸上,却有如水中沉璧,泛着阵阵清辉。柳少阳瞅得心有所动,不由暗喟:“莫女人生得这般绝俗秀雅,清丽无俦。却想不到他父亲的样貌,就像她说得那般古怪。”
他话说至此微一沉吟,霍地冷然道:“你且说说,这个莫羽归长得怎生模样?是不是现在不到五旬年纪,阿谁……身长七尺高低,两颊微瘦,长眉朗目,脸上的光彩同白玉也似?”
此时柳少阳虽是立在一旁,把孙玄宗与莫雪茵的话语却句句听得细心。他此时已模糊感觉,如若莫雪茵所言不虚,昔年不知所踪的江紫彦,十有**便是她父亲无误。此人当年纵横武林多么派头,却不知生了甚么变故,近二十载间不但不履江湖,竟而还要远赴异国,实是让人揣摩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