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少阳想到此节心灰意冷之余,只觉倘若这般死了换得一了百了,那倒也好得很。他存了这等主张,心底豪气顿生,慨然长声道:“大丈夫死则死矣!你既然笃定要取我性命,聒噪这么多做甚么!”
他要轻身纵过墙去,忽感觉背后劲风飒然,隐有锐刃破空之声。柳少阳不及细想玄功疾转,运起了“九宫泰玄术”中的精美步法,足下陡斜朝侧里一让。即便如此,背脊仍为气劲划过,已是微微作痛。而面前院墙上的青砖为气刃所割,直激迸得碎石飞溅。
柳少阳足下踏定马步陡沉,只感觉对方掌上的气劲劈面扑来,本身周身有如压了千钧重担。又好似泰山压顶,将本身的五脏六腑都生生挤在了一处,胸口猛滞喘不上气来。
只见那堂中自称姓蒋的中年人,就在本身面前两丈开外处森但是立。手中一把折扇半展般合,脸上寒意凛然,嘴角现出奸笑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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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少阳眼看本身身陷重围,只怕瞬息便要送命。喟叹数声旋即把心一横,缓缓嘲笑道:“诸位这很多人夤夜在此相聚,端的是好生雅兴。倒是我只作孤身前来,委实是冒昧叩扰了!”
贰心知现在身在险地,顾不得身上挨了数枚暗器的疼痛,辨了方位疾朝西首奔纵。这时内里值守的男人眼看此处大乱,又见有道人影从屋顶纵出,忙呼喝着从四周兜围过来。
柳少阳一日以内经逢数变,心头本就意兴索然。此时存亡攸关之际,不由暗想:“我要报父母身故的血仇,同叔父他们兴复大周。那是涂炭百姓之事,本就于大义有亏。现在荒唐之下又坏了小青的名节,累得雪茵悲伤而去,到头来做了负心薄幸之徒。本日不慎身陷绝地,莫不是冥冥当中暗有天意!”
那中年人将柳少阳高低打量一番,目透森寒阴恻恻道:“中间也当真是好本领,我等乍至你竟能寻到这里!当今江湖上能逃过我雷霆一击之人,实在是寥寥未几。你只是如此年纪,便能将武功练到这等境地,也当真算是不易诶!”
柳少阳心知那能聚气成刃,武功绝高的中年人已经到了。本身想要瞬息脱身,已是决然不能。当即干脆运功护住心脉,背靠着院墙转过身来。
此语一出,四周的一众男人皆有不耐,俱是挺刃作势欲上。那中年人脸颊微一抽搐,摆了摆手,嘲笑道:“也罢!本座瞧你这般硬气,本日便留你一具全尸,亲身脱手送你上路。免得你到了阴曹地府,兀自死不瞑目!”
说着顿了顿话头,腔调昂转低徊,怪声怪气又道:“这可真教报酬难了!哎,要怪就怪你不该听走了我等相商的隐蔽,本座本日可千万留不得你!”
蓦地里喉头一甜,数口鲜血喷将出来。心知已到了灯尽油枯的地步,不由万念俱灭,暗喟道:“想不到我空负夙愿,徒然一事未成。本日又自寻死路,竟要死在其间!”
说罢袖袍鼓荡处,肩头一振只以单掌朝柳少阳的地点平平推出。顷刻间四周阴气四起,呼然瑟飒作响。这一掌来势虽不甚快,却当真有风雷山岳之威。
他存亡之际本能拼竭全劲,手上两掌齐出,以阴阳掌力倾力抵抗。此时柳少阳修习玄功已稀有十载,掌上玄劲已然非同小可。饶是如此只守不攻,还是眼冒金星吃力不住。只是半晌工夫,背脊便已汗如雨下。
柳少阳脚底走空,身形急坠临危稳定。霍地将玄劲陡转,护住了周身关键。两掌朝下携劲猛击,不偏不倚正拍在了屋宇横架的梁木之上。整小我逆势朝上一翻,又从屋顶的破洞中倒掠了出去。
柳少阳单身前来不敢胶葛,运起气海玄功足不点地,身形腾挪连闪。当真是迅逾惊鸿矫若游龙,避开从各处扑来的劲装男人,瞬息间到了院墙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