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少阳正借“阴阳掌力”气味交变之法将葛俊双手黏住,冷不防这报酬求脱遁大悖武学宗要,竟不吝诸劲反噬逆运内功。一时不备掌间劲息狼藉,眼瞅着葛俊身形如同蓬草,竟飞出丈许摔在了屋中西墙之上。
这些年葛俊驭下言出如山当罚不贷,目睹各卫军卒多对他去处恭敬心胸畏敬,却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作法自毙。
莫凌涛撇了撇嘴,咋舌道:“我说这葛俊即使想显威风,怎地会身往北陲的太原府。想不到竟是身携圣旨明里周巡各地以示皇恩,实为替那朱重八查访北疆有何谋逆不轨之事!”
贰心念动处又径往上首桌畔的包裹里,翻出几炷刚才所燃的诡异迷香一并拿了,正要再寻那迷香的解药。却见莫凌涛走到屋心,拔出地上那柄先前被擒少女留下的三尺古剑,语气惶急道:“门主,那‘吴越剑’钱大侠的孙女还在这班鹰犬手里,我……我得赶畴昔将她救出来!”说罢提剑在手,举步要往屋外自去。
这边两民气头尽皆一惊,紧忙抢到近前去瞧究竟。但瞅这位昔日里权益京师的亲军统领,此时顺着墙壁缓缓瘫坐于地。口中呜呜难言似有不甘,却挨不住浑身鲜血汩汩直冒。喉头又是咕咕两声身子抽搐数下,便侧扑于地惨淡死去。
他恰是心头悔怨不迭,猛听得一旁沉默很久的莫凌涛嘿然一声,余光觑时竟已缓缓站起家来。举手投足之间虽是凝重,却委实没有半分踏实。
莫凌涛见这等巨恶已除,念及前情俯身去拜,又羞又愧道:“门主,莫某刚才猪油蒙了心,满口胡言当真该死……部属今后赴汤蹈刃,愿誓死跟随公子!”
柳少阳将这幅写有圣旨的云锦,折好放入怀中。转而瞧见香炉里那炷燃尽的檀香,不由又想:“这迷香也不知是姓葛的从那边得来,似能抑人气血恁地如此古怪,说不得今后危急能够派上用处!”
“奉天承运天子制曰:朕闻自古统驭万方者,当常怀慰下抚民之心。故准允亲军统领葛俊致仕周巡回籍,兼为钦臣暗访北疆州府县镇,上疏奏禀各地军政民情。所至之处勘察诸事以此为凭,各阶官吏当予便利勿作留难。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