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少阳听得亦是纳罕不解,心中暗想:“照这几句话的意义,宝藏该当是在龙兴、江州两路的交汇之处,便是现在九江、南昌两府的辖地了。除此以外,那‘琼瑰于此,奉云居之神仙’,‘得见百花吐艳,五龙呈祥’两句,说得倒是似是而非。但详细的藏埋地点,极能够就隐在这两句话当中。只是现在半晌之际,难以想得明白。”
吕子通缓缓点了点头,蓦而叹口气道:“这些事理叔父免得,委实是我心中暴躁了些。此番南来我们五行门到处制于人手,想不到竟还能获得这宝藏的线索,此中便属你功绩尤甚。我吕某此生能与乃父同门学艺,得有你如许恭敬聪明的侄儿,当真是托老天爷的福分!”
一旁的江雪茵听罢笑道:“山泽繁胜,云居其间,这‘云居山’的名字起得公然贴切。只怕就是天庭的神仙尊者,来到此地也会流连忘返吧!”
这般探查比对甚是不易,五行门一行不觉之间耗却半旬风景,也只检索出了百数十里之遥。超出的丘山溪河统有四五十处,却没有一处与那皮帛上的所绘相类。
柳少阳听得心中戴德,恭声至诚道:“叔父待侄儿有若己出,小侄即使肝脑涂地,也要为您白叟家一尽微薄之力!”
他这般心乱如麻,不觉间已跟着世人又穿过了一片密林。朝火线放眼望去,但见川峦耸峙,山湖掩映。树木百草,富强至极。起伏满盈的云雾在阳光投照之下,于诸峰之间融汇交辉,彩彻区明。
柳少阳觑着面前山峦仿佛瑶池,倏而想起本身昔年来鄱阳湖之时,曾听渔民提及距湖畔西去百余里,有座云居山僻处世外,风景绝胜。前朝曾多有禅寺道观修建此中,现在虽时过境迁已然无存。但仅凭山泽之美,还是足以称绝。
吕子通盯着那张皮帛沉吟半晌,蓦而起家道:“此事到得现在,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我们须得马上出发,前去这图上的所绘之地。至于宝藏的详细位置,大可到了地头再加刺探!”
世人均知一起北去恐有遗漏,又兼而往西兜了个大圈。每逢见有山岳江河,便觅得高处览视,以那张兽皮缝制的宝图比对。加上扣问本地村镇樵民,恐怕遗却甚么线索,将真正的藏宝之地忽视畴昔。
五行门世人久居两淮江浙,同业之人除却柳少阳来此暗访过陈汉遗宝以外,再也无人到过鄱阳湖左之地。现在瞧得这等奇景,大家交口称奇,却谁也叫不出这山的名字来。
洞内世人也多心存此念,依言当即解缆。此光阴头高照天气正明,群豪也得空再去找其他出山的途径。五行门南来之人本就都是江湖妙手,纵有三两人轻功不济,也在相互搀扶之下先从崖上退到谷底,又寻着山梁低浅处步出了山外。
不想吕子通听了这话沉默很久,竟而低声喃语道:“这些年你都做得很好,很好……倒只怕是叔父我对你不起……”
“叔父,此地距着宝图中提到的江州,另有近约二百里,藏宝之地估摸着还在前面。昔年绘制此图之人,既然写有‘其间以龙兴、江州两路尤甚’一句,就申明藏宝之处当在这两地的数百里山泽之间。我们这十余人倘若找寻不到,再调来各堂口分舵的亲信兄弟,多加人手来去搜检。那陈公宝藏即使藏得再为隐蔽,也定能将之找寻出来!”
群豪为寻宝藏展转至此,大家心中火急,只歇了一晚待到翌日。便置备了干粮肉脯等食用之物,齐都向南昌府往北的大片山川密泽中行去。
灵源山与赣鄂之地相距千余里,五行门一行连走了十多天,路上倒也未碰到江湖上盯梢的可疑之人。这一日晌中午候方过,终究到了赣水之畔的南昌府城落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