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火玄牝心中烦躁,嚷声问道:“师哥,张定边那老衲人刚才尚未说清,我们还是问得明白的好。这等石铁所铸之门纵是再为坚毅,便不能从内里以千钧之力推开么?”
柳少阳瞧着映在洞壁上的熹微光影,心头倏而恍然了然。欣喜之际,脱口道:“本来如此!那宝图若隐其间,定然藏在这里!”
他思虑及此,忽地脑海当中闪过一个动机,环觑石窟四周的佛像壁画,接着又忖道:“张老前辈刚才曾言这山腹的密道构造,‘集揽阴阳,窜改无穷’,乃是他的好友‘普胜兄’互助所建。他说的想来不会是别人,定乃当年陈汉的太师邹普胜了。此人相传能勘天道,身属玄门玄门一支。他若来安插这洞中的机括暗橱,定然当循五行相生相克之道,以图冥冥符合天意,能得玄门天尊的暗佑。”
柳少阳跳下石台,摇了点头道:“师弟你有所不知,修建这套密道甬洞之人才干高绝,实在我平素少见。这等单向暗门从外震开本也不甚难办,只是如此不免破毁这间佛窟。设想构造之人倘若藏有多么短长的后招,我们这一行十余人,只怕便要葬身在这山腹当中了!”
江雪茵听了他断断续续之言,黛眉微蹙,责怪道:“此画所绘的不就是这些么,此中的典故还是你同我讲的,念叨这些做甚么?”
柳少阳将洞里表里细心检视数番,也是未能发明涓滴宝图的踪迹,心头暗忖道:“照理说张老前辈临去之际,当是不会再打妄言。可为何照他所说大师伙寻遍了这石窟表里,却还是找不出藏宝图的地点。”
吕子通微一沉吟,说道:“也罢!此时即使破开这暗门,那张定边只怕也去得远了。大师伙在洞内四遭去找,看可否找到那张宝图藏在那边!”
他此话一出其他之人多有拥戴,均想到这些日子耗心费时,换作一场徒劳,皆不免心中气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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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少阳盯着壁刻仿若充耳未闻,只是口中低喃道:“……尸毗王……割肉喂鹰……慈悲为怀……捐躯济世……”
五行门群豪当即点起火把茅草照明,分头在石窟内四周查找。但目睹这座峭壁下的石窟以内,除却壁墙上的诸般浮刻彩绘,到处可见的突岩碎石,竟是再也别无它物。
群豪听闻此言,禁不住面面相觑。都不由想灵源寺众僧藏匿于此二十年,本就是为避明廷搜剿。吃不准此洞内真有甚么短长构造,行事之际委实不成不慎。
群豪寻到此时全无端倪,心头多少泄气。那莫凌涛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那张定边说真的宝图就在其间,只怕是所言亦为不实。不然我们十余人这很多时候,早已将这石窟表里瞧遍,又那里有甚么宝图的半分踪迹了!”
世人当下席地而坐,有的说沿大道往北追逐,说不准能兜住寺里的众僧问个究竟;有的说便杵在灵源寺内候些光阴,众僧侣忖着风声过罢自会返来。一时候你言我语各逞一说,只是定不下主张。
此时恰是晨光东来,晓日初升。赤乌的光芒自南边洞**入,正照在两人面前西首的壁绘之上,现出斑班驳驳。
五行门群豪见张定边数说话罢倏但是去,心头俱觉骇怪。壁底的柳少阳旋即弹身一纵,使出轻功跃到那方洞壁石台上,察觑之下眉宇微皱,冲世人道:“这道暗门开启的构造不在内里,方才想是有人从内里启转机括,迎了那张老前辈出来!”
江雪茵觑见柳少阳对着一方壁画怔忡,心中纳罕走到近前探听道:“少阳哥,你这是如何了,总瞧这幅尸毗王割肉喂鹰的壁绘做甚么?”
贰心有所思不觉之际,又走到了佛窟西首的石壁之下。抬眼去瞧目中所见的,恰是那幅尸毗王割肉贸鸽图的洞壁彩刻。眼中百无聊赖间盯着画中所绘,心底则又在想:“向佛之人五蕴皆空,便连一身骨肉皮郛也是可施可舍,何况是身外之物的昔年宝藏。那张定边佛门避世多年,既然将这等奥妙坦白至今,明显是不肯将之拱手送与朱元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