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工夫,堂上走上来一个东张西望的小哥,那小哥约莫十四五岁的年纪,还留着六七岁儿童的双丫髻。但是他本来该剃去的头发不再剃了,以是胡乱捆成一团不成型。他身上瘦骨嶙峋,半两肉捏不出来。一上了大堂,他也不跟崔辞叩首,獐头鼠目标偷眼乱转,直到瞧见了林秀才,就蹑手蹑脚蹦蹦跳跳的贴着林秀才跪在一起,然后就放松了下来。
崔辞审案被打断,憋了一肚子气,到了太尉府,见了陈太尉,连茶也不喝,一脸不悦道:“你白叟家找我甚么事?从速的,别白白迟误我工夫。”
“还不快去?!”跟着崔辞一声令下,两边的衙役同时往地上戳起了杀威棒。
瑞哥低着头,传闻要打死他,一下子被吓愣住了。见他半天不出声,林秀才不露陈迹的朝他挪了挪身子,又微微咳了一声。
崔辞对那一众犯人道:“你们到那孩子面前站成一排。”
瑞哥吓得浑身抖起筛子,他又望向林秀才寻求帮忙。林秀才仍然不敢昂首看他。
崔辞见他指的那人是这群人里头最斯文,长的也最像平话先生的,嘲笑了一声,道:“你肯定他就是会春茶社平话的张舜美?”
崔辞话音刚落,只见堂外鱼贯走出去八九个穿戴囚服的犯人。林秀才和瑞哥瞥见一下子出去这么多人,不知崔辞葫芦里卖的甚么药,都吓得缩成一团,面面相觑。
崔辞喝道:“还不快去?你既然看到过他好几次,想必不会认错。如果认错了人,就是棍骗本官,鄙视公堂,到时候就是打死你也无人替你讨情伸冤!”
瑞哥道:“次数太多,我也不记得了。但确切是瞥见了。”
林秀才赶紧闭上了嘴,瑞哥也跟着缩了两下肩膀,道:“是邻居!是邻居!”
崔辞道:“你本来是有备而来。既然如此,就别让他等着了,上来吧!”
林秀才道:“大人明天传唤我,我便早早叫他来了,一向在衙门口守着。专等大人传唤呢。”
瑞哥仿佛此时才留意到崔辞的存在,他昂首盯着崔辞摆布看看,又将头低下来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