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通松开手,瞧着她的模样,忍不住悔怨道:“娘子,你莫要哭,是我不好”
“妖孽,你竟敢妄开殛毙”慧通的身影俄然呈现在窗前,吓得灵音一个机警。
二人进到屋中,拈花服侍慧通脱掉了鞋子和外衫,又将棉被谨慎的为他盖好,指尖细细的将他舒展的眉头抚平,方才持续忙去了。
拈花节约持家,慧通年青无能,这对伉俪刹时成了村中的香饽饽,左邻右舍也都情愿来做客,偶尔送些鸡鸭鱼肉,吃食之类的,拈花晓得慧通不食荤腥的脾气,都一一婉拒,实在婉拒不了的,便送给后院的一对孤苦伶仃的母子吃。
慧通双脚踏地,平空跃起,抬手推出一掌打在灵音的脊背之上,而后一脚踢出,在半空中划出数道金色流光,道道叠加如洪波普通,接连轰击在灵音的妖身之上,三声惨叫过后,妖身炸碎成万点灿烂之光,呈分崩离析之势自郊野中四散飞去。
“对啊,傻瓜,是不是睡傻了”女子说着纤指伸出,点在了慧通的额间。
拈花一起跑到河边便住了脚。
光环垂垂散开,暴露一张虫妖的脸,惨白的皮肤上不满了一层层累叠的褶皱,豆玄色的眸子非常诡异丑恶,占有了半张脸的长嘴,两排相互不能咬合的尖牙支撑着,珍珠白的蛾粉扑簌簌的从上落下,在水面上散开,铺成一周遭形的薄膜。
“娘子,娘子”慧通见此,先是呆愣了一下,随后便也追了出去。
“不可,我必然要换具人身”拈花自顾自的言罢,眸中妖光一闪,回身向着县城的方向驾云而去。
“拈花,我莫非不是和尚么?”慧通有些不明以是,脑海中狼籍一团,仿佛稍稍一想,便如脑浆炸裂普通,忍不住蹲下身,双手护住额眉,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
“罢了罢了,本觉得能度化你,没想到却终将使你开了杀戒,沦为妖魔,既然如此,本日休怪贫僧部下不包涵”慧通言罢,身上金光大盛,一刹时便从农夫的模样变成了一身洁白的僧衣,亮光的头顶,一掌佛骨印拍出,‘卍’字符佛光一照,拈花惨叫一声,刹时便现了本相。
她是妖,不能生养,以是对孩子特别爱好,特别是看到慧通抱着谁家的娃戏耍时,总忍不住摸着本身的肚子,暗自感慨一番。
冰冷的触感令他一下子复苏了过来,四下望着那郁郁葱葱的几颗老树,清幽的小院内几只母鸡正在咯咯咯咯的乱叫着,时而从并不松散的篱笆裂缝中钻出去,再钻出去,看着非常风趣。
慧通眉严目厉,一掌拍出‘卍’字佛印,打在那房门之上,瞬息间小院草房消逝无踪,只剩下两株老树和一方庞大的裸岩,而那裸岩之上便是那玉面墨客的残尸。
慧通追了一夜,也没有寻到拈花,凌晨的露水打湿了他的墨发和僧袍,低头沮丧的走在回家的巷子上,赶上几个村中的长辈,也是懒懒的打了声号召,回到家中后,瞧着那空荡荡的院子,内心忍不住溢出几分酸涩和悲苦。
夜深人静,半世悲欢如梦,秋满青城。
慧通点点头,也不再细想,只觉的女子的笑容非常和顺,一双柔荑也白净嫩滑,握在掌中极其温馨。
慧通再次醒来时是在一间农家小院中,双手交叠铺在桌子上,白净的皮肤已经被压的淤塞了起来,上边仿佛还残留着黏稠的液体,愁闷的擦了擦唇角的口水,慧通站起家来,正要活动活动发麻的腿脚,却被肩上垂下的一缕发丝惊的呆住了。
洗涮做饭,织布裁衣,拈花和顺又勤奋,斑斓多娇,慧通也垂垂的被利诱,仿佛忘怀了前尘旧事,每日里跟与村中的农丁一同耕作劳作。
夜深人静,安宁的小院中俄然慧通一人单独坐着,倚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望着那横贯苍穹的银河,苍茫一次又一次的盘亘在心头,一时之间竟感觉茫茫苍宇,浩大大地,竟无一丝归属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