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血绯烟睡至辰时方才起床,一起劳累,至此方才规复昔日精力。正与戴和正吃着店里的早点,便听得拍门声响,戴和正听的是小郭的声音,便起家开门。小郭甫进门便两眼一愣,斯须便转回神来,说道:“打搅两位大哥...大嫂歇息。昨日叫小郭我刺探的事情有些动静了。”
小郭客气几句,坐在桌子旁,提及闲事:“贵教陈长老和炼血殿石魔前辈未有动静,元始门也未见异动,我已加派弟兄们去查探。这两日确有些散修进城,仿佛受一个叫做正天盟的构造所派。别的,部下一个弟兄和一个散修喝酒时,听那散修说了几句酒话,道东北三千里的流沙河疑有龙出没,伴随雷鸣闪电,说的绘声绘色,不似胡吹大气。本日一早,那散修便被城主府的人叫去,到现在也没放返来,小弟感觉有怪,已叮咛那名与之喝酒的弟兄先躲起来,前后这么遐想,若非偶合,此事当非同小可。”
正值汛期,流沙河水势浩大,流经云阳城四周的山隘时,庞大的落差似要将流沙河高低截断,湍急的河水倾泄而下,激起的烟雾遮天蔽日,声振百里可闻,阵容之隆,水泄之急,便是分神期的妙手亦不敢进入一探究竟。故老传言如有水族之属能逆流而上,超出瀑布,便能化龙,故将此奇景唤做龙门瀑布。
龙门瀑布下深处,一座水晶宫殿也似的修建,将浩浩大荡的河水隔绝在外,美轮美奂的水晶宫前一片青石广场,只摆了一副石桌石凳,已裹着一层丰富光滑的包浆,看形制很丰年代。石凳上正坐着一个皓首老者,两眼浑浊无光,满脸斑斑点点,皱纹深镌,嘴上两缕长须直垂到胸前,身披一件半旧不旧的茶青官服,戴一顶笼头乌纱帽。
邹统领此时对罗师爷心存畏敬,不敢说话,只是听着罗师爷自言自语,见他正沉思不决间,俄然一昂首,说道:“来了!”又转头看看身后一处不起眼的山坳,说道:“邹统领,这趟差事有些庞大了。”
老者缓缓说道:“你知天道如此,又何必逆天而行?”青年驳斥:“修行本就是与天争命,你是玄武灵龟一族,何故为龙族做看门狗?”青年出言不逊,老者也并不见怪,只是悠悠叹了口气,说道:“此中启究竟说来话长,你既知我是玄龟一族,当晓得凭你千万是闯不过我这一关。”青年怒极道:“不错,玄武天下防备之最也,如果我在此激发天雷之劫呢?”
九曲万里流沙河,滚滚东去直入海。流沙河西起天山,高出西北两域,流经上千万里,会聚藐小支流水脉不计其数,因其流过鬼语戈壁边沿,裹挟大量泥沙,水体浑浊发黄,故而人间谓之流沙河,乃是人族边境数一数二的大河。
戴和正和他叙了一会话,天气渐晚,小郭道:“戴大哥今晚就宿在对过巷尾老孙头开的堆栈里,我知会一声,都是本身人,便利些,有事我好告诉你。”戴和正二人正有倦意,在小郭的带领下,往那堆栈宿下。
邹华盛一听也知其理,只是平时见城主对他言听计从,内心非常不平,言语间不免夹枪带棒。他嘴里不忿,内心对罗师爷的安排非常附和,转过话头,道:“我瞧四周似有散修鬼鬼祟祟,依罗师爷高见,当作何措置。”罗师爷说道:“雷龙妖兽修出龙气,距化龙只差一步之遥,浅显天赋前期的妙手也讨不了好去,这些小杂鱼影响不了大局,最好还是别横生枝节。何况现在也未见雷龙踪迹,这些小杂鱼恰好做钓饵。”
戴和正闻言深思半晌,道:“雷龙偶现踪迹,城主府欲盖弥彰,正天盟又是甚么来路,我前日也在小镇酒坊里听闻?是了,叫弟兄们悄悄盯着城主府和正天盟的行动,我们有机遇便跟上去瞧瞧热烈。”血绯烟最喜热烈,天然夫唱妇随,小郭也是闲不住的主,纷繁承诺戴和正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