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笑笑不答,回身大步拜别,口中吟唱道:“我今因病魂倒置,惟羡闲人不羡仙。”余音袅袅不断,身影象几笔淡雅的墨色,融入氛围中,再不成见。
但即便如此,也大大超越老头的估计,以戴和正的根骨,如此酷烈的冷热两极打击,大抵也只要一两成的概率能够熬过,剩下八九成则是经脉枯萎,真气崩溃的暗澹结局,但那老头却不知,戴和正的经脉曾被紫鳞以半龙精血重塑,坚固壮结不亚于当世第一流的天赋之才。5346(未完待续)
幸亏老头并未在乎,道:“剑胚须得淬火才气成宝剑,可这小子如何看也不像一块好钢?好吧,糟老头子干脆也跟庄赌上一把。”
噬魂行了一礼,道:“前辈高人,不知为何保护这个将死之人?”
若非如此,一人身中血砂手,只需练有寒冰真气之人互助,便能痛苦全消,血砂手又怎能恶名响彻天下?
等血砂手发作干劲畴昔,戴和正只见白袍女子跪坐于面前,一张乌黑的帕子,全作鲜红之色。但戴和正却没有像平常普通出言称谢,因为他脑筋一片空缺,剧痛已经榨干了他每一分精力和力量。
说罢,手指腾空疾点,射出一道透明真气,进入戴和正丹田。又取出一枚冰珠,递给白袍女子,道:“等这小子醒来,奉告他,每当血砂手发作之时,将这珠内的真气炼入体内,可减血气蒸腾之苦。”
老头扯着髯毛,笑道:“糟老头子不信,面前就有一个杀不了人的杀手。”
老头盯着白袍女子,打量一圈,惊奇道:“九尾妖狐一脉万年未现,想不到本日糟老头子能见到遗种,这天下事要大治,还是大乱?”
白袍女子茫然不知所言,道:“是前辈救了我们么?”
但知易行难,太阳、少阳、阳明等经脉天生阳属,太阴、少阴、厥阴等经脉又截然同性,同一分寒冰真气行于各脉,功效又不不异,要以极寒真气中和血沸,就要节制真气多寡缓急,在这些盘根错节的经脉中随机应变。
戴和正一手提着半坛酒,闻言脚下一顿,洒出一泼酒来,到天赋以后,即便抱着满满一缸酒,趋停之际,一定能漏出几滴,可见戴和正到了如何失魂落魄,行尸走肉的境地。
万事开首难,既有真气指导,戴和正便知下文后话,气随便走,渐渐将真气散于百骸。但血砂手短长之处还在起止如潮,盛衰不定,周而复始,这便非常磨练真时令制的功力,不然不但不能减其痛苦,反而要蒙受冰火两重天的煎熬,得不偿失。
老头似在苦苦思考,不自发道:“阎王庙……阎王庙……”
噬魂道:“鄙人阎王庙噬魂,受命诛杀此人,还请高人给个便利。”
白袍女子急道:“他不能死。”便想说出他要替仆人送信,毫不能死在半道上,但是一来此事不能泄漏,二来她的仆人对她而言大过六合,可一定在这老头内心有甚么分量,终究只游移地又反复一遍:“他……不能死。”
老头目光转回,看向躺在地上,不时微微抽搐的戴和正。半晌后,老头满脸不解之色,似是自言自语道:“这小子根骨远远不算绝佳,现在意志也消磨大半,却有甚么希奇的处所?”
白袍女子接过,动手微微清冷,大略一瞥,却觉这颗不起眼的小珠子折射出一道极寒之意,刺入灵魂,顿时仿佛置身于魔域以北,极北之地。她不敢多看,硬生生将头别过,道:“这真的能救他么?”内心想的倒是,这一道寒意,只要略微感染,浑身不得冻成冰柱,只怕比血砂手还要致命。
同一把生锈的铁剑,方才舞起来浑若峨眉小刺,短刀匕首,这时却变成开山大斧,撼地巨柱,真气澎湃彭湃,如贯江山。一小巧一重拙,恰好转换地天然已极,圆转快意。单是这份技术,便充足惊世骇俗,虚空中不由得收回一声喝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