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和正被震退数步,刚好到了圣女侧方近处,血绯烟此时也飞身而至,抢在戴和正一旁,体贴之意溢于言表,道:“你没事罢?”见戴和正浑身真气周转无碍,方才放下心来,传音骂道:“都是被这个长虫害得!非要多管闲事。”雷龙闻言辩驳道:“本座安知会有这等妙手黄雀在后,本座不也替你相好的挡了一招,可费了好大的劲。”
戴和正虽克以双臂格挡,也震得胸腹翻滚,借势后退数丈方才站定,雷霆真气流转数圈,烦恶之感稍减,手臂胸口中招处仍辣辣作疼。
圣女闻言惊奇不已,孟津渡乃是门中辈分极高的老巫,宫内尚少有人知,这男人竟能说出其名,转念一想,孟长老长年四海游历,刚巧得缘与之忘年景交,也大有能够,便道:“孟长老行迹不定,现在却不在宫内。”
圣女方才不欲在信众前堕了楚巫宫威名,强自运起透支元力的巫术,硬撼劲敌,实则内腑已损,真气失衡,已受了内伤。黑袍人既去,精力为之一松,元力反噬,浑身酸软有力,几欲颠仆。血绯烟一扶一托极似闺蜜间密切之举,教人瞧不出不当,却为圣女挽回大局。圣女趁机调息数遭,暂抑岔乱真气,心下感激道:“妹子你端丽秀雅,蕙质兰心,可谬赞姐姐了。”又转向戴和正,道:“多谢少侠多番互助。”本来她早已将戴和正这番行动瞧在眼里,心知他为避嫌才遣血绯烟相扶。
“这个么,情蛊巫术还需求些毒虫秽物,你一个仙颜女人家,我瞧还是不学为妙。”
血绯烟可贵见雷龙说的慎重,疑道:“此人当真这么短长么?”
雷龙道:“这个家伙极不简朴,境地当在分神以上,不,比我见过的分神妙手都高,却不知为何修为独一如此?不过也不是你能抵受的,你须得打起精力来,见势不妙,就先撤退。倒不消担忧黑杖,黑杖连天劫都能蒙蔽,他千万瞧不出来。”
高台上诸人尽去,圣女回身向戴和正二人微一鞠躬,道:“多谢两位高义,请随奴家进神殿一叙,让奴家一尽地主之谊,聊表谢意。”戴和正抱拳道:“我等侠义之士,为所当为,圣女无需挂怀,夜色已晚,就不迟误圣女憩息了。”
血绯烟故意想去见地见地楚巫大殿,见戴和正如此说,也得作罢道:“不错,彻夜晏了,今后有空再来拜见姐姐。”
雷龙缓缓说道:“不错,若论武道修为,孟津渡或许当不得至高之位,但说到巫术之博,他可称得上千古奇才。我百余年前与他了解,佩服于他高深浩繁的巫术,便平辈论交。这百年来,想必他又更进一步。”言语里推许之意弥漫。
反观圣女,却硬生生将那道古怪真气挡住,傲立当场,看向天空,道:“何方高人驾临我楚巫宫?如此手腕还需藏头露尾吗?”
血绯烟歪头想了半晌又问道:“那方才说的旧时古树又是甚么典故?”
雷龙笑道:“干脆一起与你们说了吧。那是一棵万年雷击木,以此重聚法体,纵天劫之雷又何惧焉?若神魂能参悟出天劫雷纹,本座再渡天劫如履高山。”
高台上楚王也被冲上来的亲兵卫士搀扶站起,似是伤重难捱,只放下寥寥数言,即见礼道别而去。四周也有圣女一派的妙手抢到,只见圣女奋发长袖,转向高台下信众,声如雏凤道:“诸众稍安勿躁,邪人作怪得逞遁去,彻夜祭礼暂告段落,来日再择佳节盛舞续欢,尔等先行散去罢。”本来四下赶到的楚巫宫妙手闻言脚步顿止,拜伏作礼,呼道:“恭送圣女。”台下大众此时亦回过心神,随之作礼高唱,便在楚巫宫一众妙手护持下,四散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