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模糊听出些端倪,不敢出言打断,只听他又说道:“而诸位藩王中楚王生性最为多疑狡猾,只怕此等奋发民气的好动静已教他这两日寝食难安。此时如有拜月教反叛一事,楚王会不会借此大做文章,以缓削藩之令?”
诸人已知楚王府绝非善地,妙手浩繁,虽认同黎长老战略可行,但让圣女亲涉险地,还是一片否定禁止之声。
圣女虽知其二人惯开打趣,姿势密切,本身亲眼目睹定会难过,也明知相见不如记念的事理,内心却仍按捺不住,还是邀了戴和正同业,聊藉情素。幸亏她戴着面纱,脸上神采非常也教旁人瞧不出来。
戴和正答允道:“但凭叮咛。”
黎长老道:“此节不必过虑,众位道我楚巫宫人多势众,却不知楚王府广纳门客,暗蓄妙手无数。若非机会未至,羽翼未丰,楚王又深谙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事理,只怕来日楚王府第一个要对于的便是我楚巫宫。”
天子又道:“许卿家,你再辛苦劳累,将都贯来此的目标审判出来。三日以后,不管招与不招,将他押入天牢。”许迁演闻言心道:公然如此,天牢保卫虽严,在魔教妙手眼里也并不见得是甚么禁地,如此更能勾引其铤而走险。而三日之限,刚好够魔族探明动静,调派人手。
世人听到此,疑虑尽去,均想若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那最好不过,便没有人再出反对之语。
又一名长老道:“黑袍人即使不来侵犯楚巫宫,可我们在楚地各处的分殿,却难以保全。巫祖的基业便要被他渐渐腐蚀兼并。”
黎长老却不似上回那般胸有成竹,黑袍人的修为实是大出他的料想,沉吟道:“诸位传闻过当目前廷擒获都贯一事吗?”
三人依言出门往楚王府而去,戴和正问道:“那黎长老说甚么了?”
黎长老道:“朝廷相帮一定,楚王府却定会助拳。”
圣女道:“倘如你所言,又安知朝廷定会相帮?”
商讨已定,世人散去,殿内只剩黎长老,圣女和戴和正佳耦四人。
圣女见诸人坐定,道:“黑袍人修为可怖,我宫只怕难以反对。此次请诸位来,便是想听听有甚么应对良策。”
在场世人不知为何他提起这事,实与本日所议风马牛不相及,耐住性子,答道:“此事天下已经传遍,那个不知?黎长老有话直说。”
戴和正道:“我天然晓得,却不知甚么锦囊奇策那般好笑,猎奇罢了。”
黎长老道:“楚王资质不凡,自幼修习《天龙宝经》,躯体矫健远胜于平常武者,兼之王府名医灵药无数,哪有重伤难起之说。这是他漫天要价的手腕。”
戴和正在楚巫宫中也听闻动静,和血绯烟均是鼓掌称快,道都贯恶贯充斥,死不足辜。
“楚地沃野数万里,物华天宝,历代皇朝莫不想真正尽据为己有,而不成得,何也?民气归向我楚巫宫者,民意难违。而黑袍人所为,却将邪教强加于信众,实已伤我宫根底,其于楚巫宫为祸之重更甚于朝廷。两害相权取其轻,以浮名而换实惠,有何不成?”
诸民气知这话不假,激昂群情又随之垂垂冷却,谁都晓得黑袍人野心甚大,汉留城仅是其牛刀小试,是个开端罢了。对峙不下间,世人垂垂把目光聚在黎长老身上,想听听他有甚么高见。
圣女道:“此议可行。黎长老就劳烦你代为草拟奏章,详书拜月教为害之祸。本宫亲赴楚王府,邀楚王共同上表,启奏朝廷,出兵围歼拜月教。”
天子见他来报,并无惊奇,待许迁演将过程论述一遍,道:“许卿家擒回都贯,乃是大功一件,朕要重重赏你。”
黎长老道:“当明天子,策划深远,千虑无失。克日智擒都贯,却急不成耐地大肆鼓吹,昭告天下,浑不在乎此举会逼得魔族反攻相向,实有鲁莽之处。是以,老朽判定其乃用心而为之。两族局势严峻对他有何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