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师兄与其说是大义赴死,还不如说是破裂虚空,大道飞升,一朝摆脱。关头是,他将为我们所永久戴德,也为统治阶层所记念铭记,固然铭记以后犹是醉生梦死。这个王朝已经风雨飘摇,段崖生以血的祭奠涅槃,提示当权者们,莫要再做天怒人怨、人神共愤之事。不然,待下次黄龙、青龙再世而生之际,再无天煞孤星来临。
“方先生,若来生后代再有相逢,在那瑶台月下,当有人向你吟唱起此首《清平调》,那便是我,非论当时的我,已是男儿身,还是小蛮腰,或是老叟,或是孩童,你我必将再演一段知己至好之缘……”小兰说到此,早已舞步翩跹,公然便是霓裳羽衣之姿,凌波仙子之态,一时仙谷微风轻拂,百鸟回旋,林间落英飘散,芳菲摇摆。便是天涯闲云,山头野鹤,皆为大唐贵妃杨玉环的千年之舞而停靠立足。
但是,我要去了偿,要去赎罪,要去拾捡,只为了教员临终前的一番话。如果不完成这件事,这一辈子,我都不能再见心而笑。
东风拂槛露华浓。
我晓得,我们终将再见相逢,但是,我不晓得,你还在不在等我……不过,就如我们的第一世所许下的愿,此生不能联袂,来世再续缘分,生生世世,终有一世,我们必然能碰上。
长使豪杰泪涟涟。
只听“呜——嗷!”一声震绝山谷,黑龙仰首凄鸣,尾巴早已被龙脉闭合截断,顷刻,六合中又是五声惊雷响过,“轰轰轰轰轰!!!”
我捡起被叶登爵丢在空中上的梼杌左眼——照妖镜,渐渐走向了黄莺,她一见到我手里的物事,早已神采慌乱:“不、不!我本不该命绝于此,一千多年前,羊氏雷櫜族人就推准了我有两千年的寿命,现在才过了一千二百年!方隐,你这是要逆天夺命,必遭天谴!”
这只明光刺眼的梅花鹿,瞬刻带着身后的一群同类,再次向林间跑去,却在跃上远处一块巨石之际,止步回望,竟俄然向我跪下前肢,连番三拜首!然后再一声嘶鸣,尘沙飞扬,隐没林间。
我师父糟老头、以及燕师叔跟在海军叔身后,三位白叟家,定是早已夜观天象,断得六合异变将生,从美国也一起寻到了这里来。那8324的人能看出这些天象,我师父师叔三人,又岂会看不出来?
好似盘古开天辟地普通的爆裂之声传来,破空在天的黑龙,血肉已是倾分五裂,苍穹中好似下起了阵阵血雨肉雹。“咚咚咚咚”摔落而下!
我站在他母子二人身后,早已形神俱碎,眼泪长流。
早前,当杨贵妃点拨我以梼杌左眼驱走寄身于罗查理的烈阳子命数之际,危急关头,我尚不知杨贵妃附身于何人,而现在,我早已看出,她恰是附身于小兰,也难怪这丫头一起上毫无言语,果是深藏不露。
谅解我的不辞而别,婵儿永久爱你,生生世世,此爱不渝。
天涯一轮残阳如血,苍山夕照。万物井然,漫天荡溢的浩气,彷如万顷碧波飞花,在这尘凡千尺、万丈绝壁下涛生浪灭。亘古不息。
那边知音堪悟我,
当她呼你一声儿子的时候
我从不会留意来世,我只要掌控此生。固然那万世千生下,我们还会相逢,但是,这却要一枉尘凡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