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营的路上,洛天初问崔兴道:“崔太守为何让我收下这一万两银票?”崔兴笑道:“这是宦海的端方,堡主渐渐就风俗了。”洛天初奇道:“我已承诺过他们官位稳定,他们无求于我,何需求送我财帛?”崔兴笑道:“他们是买个放心。”洛天初发笑道:“放心?他们有甚么不放心的?我又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崔兴道:“堡主如何想他们可不晓得,他们只认破财消灾,这一万两只是小头,用来摸索堡主的,若堡主接了,他们今后便可放心大胆的持续送银票了。”洛天初惊道:“那我就更不该接了,这类事开首那还了得。”崔兴道:“水清则无鱼,堡主若想让部下放心办事,就必须遵循宦海的端方,若堡主不接,他们便会惶恐不安,疑神疑鬼,觉得堡主对他们不满。”洛天初点头叹道:“这是甚么狗屁端方。”崔兴道:“宦海上这些根深蒂固的风俗不是一朝一夕养成的,更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窜改的。如果堡主硬要去改,只会适得其反。”洛天初想起了吴阶评价岳飞的那席话,岳飞想必也是不喜好宦海这一套,以是他军功赫赫,却被同僚架空。洛天初心想要在关中耐久扎根,就必须获得那些官员富商的支撑。当下叹了口气,道:“我明白了,今后宦海的事,还请崔太守多多指教。”
洛天初率军回到长安,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大部分的关中兵士调往长安,每城留五百兵士保持治安。并召见关中统统太守,将士,遴选有才气,有担负者加以培养,调派到边关驻防,却将他们的家人留在长安,以作管束。在公孙明月的建议下,备了两份厚礼送往吐蕃和西夏,拉近邻国的干系。公孙明月还顺从洛天初的发起,关中免税一年,只向大户征收财帛。那些大户以金大官报酬首,只能忍痛割肉,捐出钱来。
夏诚笑道:“洛堡主已是关中之王,我主怎敢怠慢,戋戋薄礼不成敬意。”公孙明月听到‘关中之王’时神情稍一动,料他必有下文。夏诚公然接着道:“现在叛逆兵多如牛毛,可多数不成气候,唯贵堡和敝军执天下之盟主,盘据称雄。何况我们两家干系密切,何不联手共讨天下?”洛天初道:“夏先生所言极是,但贵军在湖湘,我军在陕西,相距太远,又如何联手。”夏诚笑道:“你我两军之间者,南宋罢了,只要没了南宋,你我两军不就合兵一处了么?当时再一起讨伐金国,共分天下,且不美事。”公孙明月道:“先生的之意莫非是先攻宋?再伐金?”夏诚点头道:“我军安身洞庭,被南宋包抄,虽凭八百里水泊立于不败之地,却也难有生长。贵军也是身处四战之地,杀出关中也绝非易事。不知二位是否定同?”洛天初和公孙明月都点头道:“确切如此。”夏诚持续道:“南朝奸臣当道,暗淡无能,畏金国如虎,乞降而不敢战,迟早必被金国所灭。当时你我两军将再无介入天下的机遇,只要趁现在金国疲软之际,贵军攻成都,我军攻临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灭掉南宋,对金国构成南北对抗之势,如此才是我们的保存之道。二位觉得如何?”
洛天初和公孙明月对视一眼,心想夏诚的话确切很有煽动力,但己方是不管如何不能反宋的,洛天初解释道:“非是我不承诺,而是客岁免了关中赋税,我军粮草几近全由吴阶供应。若我军再反戈一击,实在太不仗义。我们叛逆时打着是宋朝义兵的灯号,若朝令夕改,不免大失民气。何况南宋并非不堪一击,襄阳岳飞,镇江韩世忠皆是百战名将,想击败他们谈何轻易。吴阶掌管川陕军务,如鱼得水,我可没有信心拿下成都。如果我们兵败,贵军尚可退守洞庭自保。我军就真的四周楚歌了。”夏诚想了想道:“鄙人一介墨客,只会纸上谈兵,刚才脾气而至,出此大言,让二位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