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明月走后,洛天初独安闲托天岭的林间漫步,胸中跌宕起伏,充盈着豪情壮志。雪已愣住,山风吹落了树梢上的雪尘,他用手去接,雪花动手即化,冰冷入心。就在这时背后传出‘沙沙’声响,他猜到是令雪儿,故意想玩弄她一下,不转头径直走过树林,闪身不见。令雪儿快走跟上,见没了人影,火线是危崖立壁,高悬千仞,崖边的石头滑不留足,甚是伤害。令雪儿心中一紧,谨慎翼翼的移步到绝壁边上,向下望去,只见白茫茫的烟尘雪雾,唤了两声“小洛哥哥”便感到脑袋发晕,两腿发软,从速退了返来。
正在担惊受怕时,忽觉脖间一凉,用手一摸竟是个雪球,从速转头望去,只见洛天初坐在树枝上,晃着双腿,笑呵呵的看着她,海鸥一个雪球在手中滚来滚去。令雪儿又喜又怒,指着他道:“好啊!你敢戏弄本蜜斯。”说着也捏了个雪球向他掷去。洛天初哈哈大笑,倒挂金钩躲了畴昔,轻巧的翻身落地,笑问道:“你偷偷跟着我干吗?”令雪儿睁大眼道:“谁跟你了?我路过来着。”洛天初嘿嘿笑道:“你每次扯谎都风俗性的睁大眼睛,你不晓得么?”令雪儿吃惊道:“有这回事?”她这么一问明显承认了扯谎。洛天初道:“天气不早,我送你归去吧,休让夫人顾虑。”令雪儿嘟着嘴道:“我又不是孩子,晚归去一会儿有甚么打紧?”
已过五更,洛天初繁忙了一天,深感倦怠,正要运功练气,忽听窗外有人道:“小洛,随我下山吧。”他听出是令君来的声音,忙推开窗户,见内里夜朗风清,繁星漫天,令君来立于月光之下,长袍随风轻摆,玉树临风,状若天人。那柄血刀随便握在手中,神态轻松自如,仿佛要去踏雪玩耍普通。洛天初诧异道:“堡主是去决斗么?”令君来浅笑点头,道:“想一起去看看么?”洛天初受宠若惊,连连称是,忙穿窗而过,随他一起下山。兵士们多数回家过年,众寨皆空,他们徐行来到山下,见道旁桦树上栓着两匹健马,令君来道:“这是我闭关前请智囊筹办的。”洛天初这才知令君来早有筹算。
令君来徐行走上冰湖,道:“这位小兄弟叫洛天初,是我堡魔王寨的寨主,小弟带他来观赏比武,事前没对楚兄提及,万勿见怪。”那人恰是楚来客,盯着洛天初看了一眼,惊奇道:“年纪悄悄就有如此修为,当真可贵。”洛天初被他这么一盯,只觉浑身一颤,好如中电,心道短长,不敢再和他对视。
明天便是正月月朔,也是令君来和楚来客决斗的日子,而令君来尚未出关,众头领都坐卧不宁,都前来问公孙明月堡主何时出关。公孙明月笑道:“堡主何时让我们绝望过?该出关时他自会出关,不必担忧。”
洛天初暗自称奇,心想这不是《降魔剑典》中的剑意么,如何他也会用?忽听冰面传来‘嘎嘎’的分裂声,他定睛一看骇然失容,二人四周的冰面被他们的真气震出了横七竖八的裂纹,裂纹愈来愈深,敏捷向远处延长。二人立即飞身跃起,忽听“霹雷”一声,五丈周遭的冰面沦陷水中。
两位妙手在三丈外站住,楚来客打量了一番令君来,皱眉道:“令兄气色欠佳,比来可曾受伤?”令君来不肯骗他,道:“稍有毁伤,并无妨事。”楚来客变色道:“何人能伤令兄?莫非是倪红颜?”令君来微微一笑,道:“我的伤乃本身形成,不干别人的事。”楚来客大笑道:“我说呢,世上又有谁能伤的了令兄。令兄请上眼,这便是孤鸣剑了。”
说着缓缓抽脱手中剑,剑体黑乌,非铁非钢,剑锋圆钝无锋。令君来喝采道:“好剑!”楚来客道:“令兄可知此剑出处?”令君来道:“叶孤鸣叶大侠的佩剑那个不知,百年前叶大侠的剑术天下无敌,人称剑神,平生行侠仗义,威名远播,此剑便以他定名。”楚来客道:“令兄只说对了一半,此剑本身另有其名,令兄可听过春秋时的四大神剑?”令君来动容道:“干将,莫邪,巨阙,辟闾,莫非此剑是巨阙或辟闾的此中之一。”楚来客道:“令兄博闻,此剑恰是巨阙。欧冶子善造名剑,所制的钝钩,堪泸,磐郢,鱼肠皆为传世利器,最后铸的巨阙却乏钝厚重,殊不知这才是欧冶子的最高境地。越王勾践曾拿它去刺铜锅,破口如切米糕,也只要这等神剑可对抗令兄的血刀。”令君来笑道:“血刀的材质虽也可贵,可名誉就远不如巨阙了。”楚来客道:“神器和凡铁的不同在于用剑之人。巨阙改名‘孤鸣’后仍为七大神剑之首,只因他是叶大侠的佩剑。”令君来点头道:“说的好。”楚来客苦笑道:“我在令兄刀下败了三次,本该无颜再战,可我在吐蕃实在无聊,以是就算明知要败也还是来了。”令君来笑道:“我们虽是情敌,但我敬佩楚兄的武功交谊,也期盼着楚兄能来,好的敌手比好朋友更加可贵。”楚来客苦涩一笑,道:“自从第一次落败后我便对静瑶绝了动机,再战只是敬慕令兄神功,绝无他念。”洛天初心想楚来客也算是条豪杰,大师都曲解他了。令君来道:“楚兄的“火焰气功掌”天下一绝,不知在剑法上成就如何,本日正方法教一二。”楚来客大笑道:“来来来,这就让你领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