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门本就松动,被他这一脚踢得轰然倒地,荡起一屋灰尘。庙内冷僻残旧,四壁结满了蜘蛛网,正中供奉的‘地盘公‘泥像也被光阴腐蚀的脸孔全非,神幔上落满灰尘,在黑夜平分不清它本来的色彩。供桌上的器皿洒落一地,桌上正中放着一方蒲团,上面盘膝坐着一人。洛天初,江飞燕,岳云都是一惊,凝集目力打量那人,见那人是名老羽士,束发盘髻,插着一支木簪,穿一袭灰布道袍,脸型狭长如刀削,满身瘦骨嶙峋,六十岁摆布年纪,脸上皱纹堆垒,深如描画,眼窝深陷,颧骨矗立,如何看都像是位得道仙长,可闭着的眼睛俄然展开时,却放出两道妖异的光芒。
江飞燕不再说话,发挥出飞花指法,指风虚真假实,点向对方胸前大穴。林灵素不慌不忙,小臂隔空画圆,手掌统统一挥,竟将指风带歪到了别处,左掌直击江飞燕的胸口。江飞燕大惊失容,没想到对方的武功如此奇特,竟能窜改气劲的走向。当下不敢怠慢,展开轻功退出两丈。林灵素“咦”了一声,赞道:“好轻功。”蓦地窜上,两掌在空中画一圆圈,接着悄悄一推,竟推出一个饱含真气的‘气球’。江飞燕暗自心惊,心想这妖道武功独特,功力深厚,比高出本身一截这可如何是好。幸亏他轻功绝妙,如一阵风般飘起三丈,在半空凝集真气打出一道指风,打在那‘气球’上。谁知气球不但没被击爆,反将指民风劲溶于球内,变得更大更强。
三人看出这老道内功高深,不知是敌是友。江飞燕抱拳道:“不晓得长在此清修,失礼之处还望包涵。不敢叨教道长仙号,仙观那边。”那老道不答,那双泛着妖异之光的眼睛打量着他们身后的赵嬛嬛,暴露邪淫之色。赵嬛嬛吓得从速躲在洛天初身后。岳云仗枪上前,喝道:“老道无礼!”那老道浅笑道:“帝姬殿下,还记得贫道否?”赵嬛嬛没有那三人般的目力,在黑夜中看不清他的面貌,微微摇了点头。那老道哈哈一笑,道:“贫道倒忘了点灯。”说着他大袖一挥,供桌四角摆放着的烛台俄然燃起火光,蜡烛是新蜡,是他事前筹办好的。那老道便坐在四根蜡烛中间,跳动的火苗映照着他阴气森森的瘦脸,更显诡异。
赵嬛嬛和岳云同时大吃一惊。他们都听过林灵素的名字,想当年林灵素但是徽宗官家面前的红人,在汴梁城中权势很大,门徒弟子上万。徽宗官家沉迷玄门,林灵素就是他最宠任的羽士,赐号通真达灵先生,加号元妙先生。不但为他大修道观,劳民伤财,还听信了他的发起,将佛刹改成宫观,和尚都要留法顶冠,女尼也不例外。林灵素失势时骄奢淫逸,不但常与座下女弟子媾和,还猥亵只要十二三岁的童男童女。但是徽宗仍然对他宠任稳定,全因他深悉徽宗爱好,长于溜须拍马,说徽宗是‘长生大帝君’下凡,真身乃天帝之宗子。而蔡京,童贯这些昏官也均位列仙班,最得宠的刘贵妃变成了‘九华玉真安妃’。这一番胡说获得了徽宗,权臣以及后宫的欢心,职位更加安稳。除别的他还精通房中妙术,供奉的丹石让宋徽宗乐死不疲。厥后他不知天高地厚,敢在当街与太子的座驾争道,惹得太子大怒,结合朝中朴严峻臣联名参劾,徽宗官家在重压之下只好将林灵素赶出汴梁。十几年畴昔,没想到他竟会呈现在这里。
李成没有虚张阵容,丛林中公然还埋伏着弓箭手,岳云是窥伺兵出身,经历丰富,在没有轰动他们的环境下领着几人饶了畴昔。这片树林甚大,向西走出一里仍然望不到边,忽见火线林中现出一角飞檐,到了近前一看才知是座地盘庙。古刹粗陋,院墙倾圮,就这么孤零零的鹄立着,早已陈旧不堪。他们连赶了几天的路,刚才又拼杀了一场,都已疲累不堪。江飞燕道:“这地盘庙倒也偏僻,不如安息一个时候再走吧。”岳云看了看天气,距天亮还早,便道:“也好。”他们将马栓在树上,江飞燕抱着徐还踏上了长满青苔的台阶,‘吱呀’一声将庙门推开,便闻到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岳云俄然沉声道:“等一下!有古怪。”江飞燕道:“甚么古怪。”岳云皱眉道:“内里仿佛有人。”江飞燕道:“不会吧,这里怎会有人?”洛天初看了看四周,道:“仿佛真的有人来过,门上蜘蛛网在我们排闼前便遭到粉碎,无人排闼的话是毫不会碰到那些蜘蛛网的。”江飞燕道:“既然有人进庙,为何台阶上的青苔没有鞋印?”岳云想了想道:“那只要两种能够,要不就是跳进庙里,要不就是。。。”他前面的话没有说完,江洛二人已明白了他的意义,没有人会古怪的到了门前还要跳出来的,独一的能够就是那人身怀高超的轻功,踏过青苔而不留陈迹。”他们都倒吸了口寒气,第一个想到的人是倪红颜,也有她有如此功力。洛天初心想若内里之人真是倪红颜,想跑是毫不成能的,只能搏命一战。当动手提孤鸣剑,一脚踢开虚掩的庙门,大步走了出来,喝道:“倪红颜,少装神弄鬼!给我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