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山上走是‘神仙寨’,间隔尚远便闻声一声声悲壮的鼓声,接着是琵琶与古筝合奏的‘送魂曲’。乐声苦楚伤感,听者断肠。公孙明月感慨道:“顾寨主真是脾气中人。”
令君来道:“死对王仇二贼太便宜了,能抓活的就抓活的,交给贾寨主措置。”睡着般的贾阴阳俄然道:“那样最好,老夫能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令君来道:“其别人小惩便可,不必赶尽扑灭,如何奖惩你们自便。王仇二人武功不弱,分住两地,稍后你们从本部遴选一百名妙手,只追杀仇厉海一人。”两人知堡主另有安排,便领命道:“是!”令君来又道:“陆飞,吕义听令。”两人来到大殿正中,同声道:“在。”令君来道:“你们也带一百名本部妙手,追杀王人逍。”两人齐声领命。待他们重新回座,公孙明月道:“叨教堡主,新入堡的洛天初,朱雨时,严魏风要如何安设?”令君来道:“洛天初和朱雨时虽不会武功,但资质不错,学武尚不算晚。严魏风从小在游龙门学艺,根柢很好,为人也够朴重,我筹算让他们拜我们的首级为师,好好培养。”
令君来正要宣布议事结束,忽听大门外一阵骚动,守门兵士奇道:“咦!是赵堂主!”只听一声闷雷般的声音吼道:“给洒家让开!”血刀堡大门被一脚踹开,一个黑塔般的壮汉跳到棺材前,一下将棺材抽开,看到钟远鹏的尸身时,整小我愣了半响,俄然顿足捶胸,嚎啕大哭,跪在地上冒死叩首,哭吼道:“洒家来晚了,都是洒家害了你!钟兄你快起来打俺两巴掌!俺真不是东西!”那人四十摆布岁,壮如公牛,满脸络腮胡子,浓眉豹眼,狮鼻大嘴,凶煞可骇,好如钟馗活着,张飞转生。洛朱二人已猜出他便是和钟大哥打赌的赵横山。若不是他的原因,钟远鹏就不会前去四派盗书,也就不会死,贰心中的悔怨可想而知。他的额头已磕的血迹斑斑,坚固的石板被磕出一条裂缝,可他浑然不觉,仍然向敲鼓般磕着。令君来大步从台上走下,怒喝道:“赵横山!你发甚么疯!好好说话。”此时赵横山精力恍忽,俄然大吼道:“钟兄!是洒家害了你,你都死了,洒家且有脸活活着上!”坐着轮起手掌猛击本身的天灵盖。令君来早推测他会这般做,刚要去拦,忽见一人先一步将他的手抓住,接着抡起巴掌,连抽了赵横山十几个耳光,“啪啪”作响,敞亮清脆,恰是吕义。吕义抽完最后一个巴掌时已泪流满面,怒道:“你这浑厮,想这么一死了之,哪有这般轻易,孬种罢了!”赵横山一动不动的跪在那边,既不遁藏,也不说话,神情木讷。令君来拿出四派秘笈扔在地上,道:“这是钟寨主拿性命换来的,至死实施了对你的承诺。”赵横山看都不看一眼秘笈,懊悔道:“钟寨主因洒家的赌约而死,洒家不能让他一人在地下孤傲。”令君来叹道:“你可知钟寨主临终前说了甚么?”赵横山诧异道:“甚么?”令君来眼眶潮湿道:“钟兄料你必会寻死,让我转告你留得大好身躯为我堡着力,你总不会回绝一个死人的要求吧。”赵横山耸然动容,低头哽咽道:“是!洒家毫不让钟兄绝望!”
只见寨前空位上有一名身着素白的漂亮男人盘膝坐于蒲团上,便是最善诗词歌赋的神仙寨主顾瑶,,身前的矮几上托着一方古琴,正在垂目弹琴,身后是四名白衣美女,度量琵琶合音。另有一名白衣女子立于寨墙之上,高挽云袖,暴露鲜葱般的玉臂,敲击着大鼓。顾遥的琴声愈发激昂,哀痛之音好如暴风骤雨,万浪击石,跌宕起伏,俄然间琴弦崩断,他霍然睁眼,隐见泪光明灭,推开矮几,吟唱道:“豪杰任风吹,埋骨青山义气回。历经豪杰多少事,循环,喝令阳间鬼作陪!豪杰把梦追,天坠流星月消颓。又梦昔年同醉酒,人非。一殿豪杰少了谁!”吟罢仰天长啸,来到棺木前放声痛哭。世人也都打动落泪。待贰表情平复,与世人见过礼后,陪着走进了‘神仙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