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爽你削发呀,每天住山里,岂不是爽得翻?”
尹修空身躯大震,痛苦地闭上眼时,两滴清泪自眼角一滑而落。
伍元道人缓缓伸出一手,按在尹修空低低抽泣的头顶,感喟道:“若不如此,晨儿他如何过得了这关?”
顾墨尘倒是漂亮,把刀往腰间一插,笑道:“那你不消掌。”
“三哥,你……”
“好。”伍元道人面色和缓了几分,柔声道:“今后,就得看你了。”
郭传宗又是气又是无法,跳着脚怒指顾墨尘手中乌刀,很有些耍赖的意味。
尹修空的面上看不到青涩,也看不到木讷,乃至连那一丝丝的胆怯也似在一夜之间永久离他而去。
顾墨尘不觉得意,回以浅笑,道:“能够啊,不如七弟你也一起?”
“六哥?”
砰――!
他身后的黑暗中,俄然亮起了两道精芒。
“不必再言。”伍元道人目中精光又闪,直接打断尹修空,安静道:“修空,还记得为师当日救你上山时说过的话吗?”
“他们,来了。”
尹修空的房间。
郭传宗嘿嘿一笑,面色蓦地一正,厉喝道:“看拳!”
剑晨的脑袋中一片浑沌,脑筋里不断反响着尹修空最后向他说的那句话。
但是,当剑晨看清缓缓拾级而上的这个小师弟时,却不由有着一丝愣神。
势大力沉的拳头令顾墨尘噔噔连退了两步,也将郭传宗轰得怔愣半晌。
“山上的氛围就是新奇,爽!”
咚,咚,咚!
刷刷――
以他对顾墨尘的体味,即便不消刀,要挡他一拳也驳诘事,一时少年心性下,此拳并未留力,却不想竟完完整整轰在了顾墨尘身上,这令郭传宗不由有着惭愧。
顾墨尘自客房里走出,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神采慵懒。
一样没有点灯,尹修空静肃立在屋中心,他的目光穿过剑晨走时没有封闭的房门,怔怔望着屋外沉寂的暗中。
尹修空怔了怔,脑袋再度垂下,低低道:“弟子……记得。”
“但是师父你……”
“是吧。”顾墨尘的目光一向没分开庙门,耳朵微动了动,笑道:“人还挺多。”
“来了?”
不消掌,用拳不就行了?
身后那两道精芒缓缓淡去,一抹枯瘦的身影从暗处现了出来,立于尹修空背后。
为甚么看起来毫无交集的两人,都一样说出叫他以保命为重如许的话?
郭传宗面色一正,来了,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