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刚将被褥铺好,那边红绣又过来了。曲莲正待问她有甚么事,却看她一脸委曲道,“大奶奶,您去帮帮蜜斯吧。”
穿过院子,及至屋前。曲莲排闼走了出来,还没等打量屋内陈列,便闻到了那因久违住人而产生的霉味。屋内依墙摆了张涂黑漆的八仙桌并两把一样涂了黑漆的椅子。墙上挂了一副看不出来源的山川,因长年无人顾问,纸张发黄的短长,却仍能看得出画作者运笔萧洒,意境悠远。
“蜜斯!”红绣非常委曲,立时便掉了泪,“她们、她们不过是因为大少爷不在,夫人又只顾着三少爷,才这般待你。红绣只是替你难过,你便是把这摊子扔下,谁又能说你甚么?”
“大奶奶,这是您和松少爷的被褥,大蜜斯差我给送过来。”红绣走进厅堂对曲莲福了一礼道,“大蜜斯说,现在大师正忙着清算,若缺了甚么物什,便去跟她直说。哦,对了,炭火傍晚便会送来。”
徐氏闻言点头,“也罢,方妈妈年事大了,还是住的宽广点,就去住第二进的院子吧。”此次,世人再无贰言,便都称是。
厅堂摆布便是宴息处,都购置着些浅显的家具。固然材质普通,却也齐备。再往里,便是卧房。曲莲让陈松住了东间,本身则住那西间。
“夫人,我还是跟着您吧。我睡您的床踏就行,现在您身边只得方妈妈和夏鸢,我还是在您身边服侍吧。”听到徐氏的话,李姨娘有些担忧道。她本就是徐氏的贴身丫环,倒也做熟了这些事情。
其间看去,那院子倒也是粉墙灰瓦,比起庄子里的土屋何止强了百倍。曲莲感遭到走在她身边的裴玉华都送了口气。看来,如果让她们住在那种土屋子里,真是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你笑甚么?”曲莲哈腰铺着褥子,一边问道。
庄头明显是已经得知仆人家要来这边小住,此时正领着几小我自庄子内里小跑着奔出来。虽是庄头,那穿戴还不及候府中一个最劣等的长工。他五十来岁,穿戴件褐色的短揭,绑着腿,大夏季的竟然蹬着双蒲草鞋。
仲春初六那天,裴府一行四辆马车到达了宣府镇。
“好了!”听着红绣的话,裴玉华拔高了声音,“便是我受了委曲,岂又轮获得你替我抱不平。”
曲莲下了车,一眼便看到垄下的那处院子。
“你放心。”曲莲摸着陈松的发顶,说道,“该记着的事情,阿姐一桩也未曾健忘。”
再往里走的第二进第三进院子便有些冷落,只得一个大大的空位,没有涓滴装点。
“红绣!”
徐氏等人跟着走了出去,第一进的院子铺了青石板路。院子正中种着一棵一人抱的银杏,东面围墙处种着几株香椿树,而西面的围墙角竟有一株老梅,此时有些干枯的枝桠上,还能零散看到几朵粉红色的小花。
宣府镇这处庄子,固然户数未几,只要五十来户,但是占地却实在不小。只可惜田非良田,便少了很多出息,庄子也显得有些荒凉。
方妈妈自行便去了配房,让曲莲与陈松住那三间主屋。曲莲本就不筹算在这里长留,便也没推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