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妇进了东厢,便唤醒了裴邵竑,让他伸脱手来评脉。
一边说着,两人看到曲莲手里捧着一个瓷盅走了出去。
曲莲无妨被他握了手,行动一顿,便抬了眼看他,低声道,“你做甚么!快些放开,要让那洪大娘见着……”
他到达庄子时便得知,徐氏等人到了宣府镇后并未流露身份。他本身达到时也非常低调,并未让人晓得行迹。便是分开庄子时,也只要家人相送。汉王又如何得知他的行迹?随身的保护们都跟他多年,况又有丁宿管束,定不会泄漏他半分。如此想来,便是家里有人漏了他的行迹。
贰心中正想着,无妨见到她转了身看着他。她脸上只是浅浅的抹了一层姜汁,将那本来娇白的肤色讳饰了下去,却未伤她娟秀的面孔。
“这可恰好。”那老妇笑眯眯道,“我家里甚么都没有,偏这药材非常充盈。老婆子我之前也是个赤脚的摇铃医,待我去给你家小公子把评脉,你给他煎服药,喝下去保管好。”
裴邵竑闻言只是笑了笑,却不似以往那般别扭。任她沾了姜汁在他脸上涂抹,他脸上被枝条抽红的凛子此时已经消了红肿,却仍然有些蹭破的处所,此时抹了姜汁那辛辣的汁液激的他连声吸气。曲莲闻言顿了手道,“肩上那般的伤也不晓得知会一声,现在这点小伤痛又这般作态,倒是做给谁看。”
老妇如此说着,边放下了手中的竹屉,又在围裙上抹了抹手,便起步朝着屋内走去。曲莲心中更是惭愧,便转头四顾着院子。看那院子中有些落雨掉下的树叶另有些采摘药材带进的杂草,便拿了放在墙边的扫帚,给那老妇扫起院子来。
岂料,曲莲方才接过药碗,两人便听到了院外木门被拍的砰砰作响。那老妇人正在院中,闻此声音立时便嚷道,“轻些轻些,这么急是做甚么?!”
见他此时竟如那些登徒子般,攥了她的手不放,曲莲脸上终是开端有些发红。她想用力挣开,偏他又用着那伤了肩膀的手,她怕这一挣便又扯裂了他的伤口。如此这般,她只得低了声求他,“快放开吧。”此时又听到屋别传来那老妇人的脚步声,她便更是有些焦心,脸上便有了些恼色。
裴邵竑并不肯如此做想,但思来想去却只要这般能够。
“别怕。”他轻声道,“我身上已有了些力量,如果他们真要脱手,我定能护你全面。”
曲莲想了想,便点了头,拿着那瓷盅又走了过来,给他脸上再涂上一层。
裴邵竑只觉的鼻尖处环绕着淡淡的姜汁辛辣味道,常日里非常腻烦的气味,此时却并不难耐。他看着曲莲,她身上半点脂粉气味也无,与他一样也尽是姜汁味道,可他却感觉非常欢乐。
天涯已有些放晴,叆叇的云层也垂垂散开,几缕日光便洒落了下来。她穿戴件白底青花的粗布褙子,青莲色的粗布裙子,头上只用一支木簪挽了个发髻。虽是布衣荆钗,却难掩她清丽秀美的色彩。
那男人显是有些不信,又昂首看向屋子,“如果这般,能够让我等看看屋内?”他口中虽是问话,却已然冲着身边火伴使了眼色,那几个男人便朝着屋子走了去。
说话间,那老妇人已然开了门,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立时便闯了出去。见院内只要一个老妇人在,那打头的男人便问道,“大娘,你可见到有一男一女自你家颠末?”
见裴邵竑睡着,曲莲便跟着老妇出了院子,见她在脱手晾晒衣衫,便上前帮她一块清算。那老妇见曲莲生的柔滑仙颜似是大师闺秀却非常勤奋,心中更是喜好,两人便闲谈起来。曲莲本就因欺瞒白叟心中有些惭愧,此时给她做活便更是卖力。只是心中担忧那些人再次寻来,脸上便带了几分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