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此时皆打量起这二人,殿内垂垂温馨下来,陈留郡主脸上的笑也有些挂不住了。看着站在穆太妃身侧的曲莲,一身正室才气上身的大红色通袖袄刺得她心口疼痛。她早就想看看这个能名正言顺立在裴邵竑身边,冠上他的姓氏成为他老婆的女人到底是何模样。
丹青见状,便抱着个沉香木的小匣子走了过来。曲莲便步下台阶,自她手里接了过来,又回至穆太妃身边道,“久闻太妃娘娘琴技冠绝大齐,曲莲本也想为娘娘寻一把好琴,却遍寻不遇。幸而寻了这本琴谱,只望娘娘不要嫌弃。”
那赵侧妃见陈留郡主面色不好,便立时出来打了圆场。因笑道,“我倒是讨了便宜,方才已经瞧过了。是一尊三尺高的珊瑚宝石树,非常标致。太妃娘娘见了定也喜好。”那穆太妃听了便笑道,“便是你会讨巧,让你去迎客,倒不忘了惦记人家送来的东西。”
裴玉华闻言便捡着熟谙的,给曲莲一一道来。
穆太妃心知儿子此时依仗霸陵侯交战,便用心汲引曲莲。拉了曲莲的手,又自手腕上脱下一串鸽子蛋大小的碧玺手串,便戴在了曲莲的腕上道,“要说也奇特,你这还是第一次来我这里,我竟瞧着你有些面善,可见你我有缘。我也没甚么好东西给你。这串子倒是宫里的东西,现在我这把年纪,倒是不衬这光鲜色彩,便给你了吧。”
丫环们上了茶水滴心,台上便敲起了锣鼓,自有班主上来请戏。世人自是请太妃来选,便又是一阵鼓噪。喧闹当中,曲莲便见旁桌一个年青的女人直盯着裴玉华,竟是有些不错目普通。
曲莲手中这本岁丽琴谱确然与当年传授穆太妃琴曲的莫大师有着干系,当年她年幼之时,曾跟着一名琴师学艺,那位琴师便是莫大师独一的入门弟子。这本岁丽琴谱当年但是让她吃了不小苦头。当时年幼,为了背这谱子,也曾展转难安。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总算是早了那么一丢丢……
穆太妃听了便对着世人笑道,“王爷知我夙来爱听戏,这一次便寻了徽湘一带驰名的颂春班,众位夫人便与我一起去听听吧。”
见她软了下来,赵侧妃便停了脚步,低声道,“我知你年青气盛,可你也得学着些。远处不说,便说那位世子夫人。只说她本日殿上之举,便很有深意。”
一边赵侧妃便惊奇道,“本来这便是岁丽琴谱吗?那可真是个宝贝了,这般看来,却拔了本日这头筹。”又笑道,“这裴少夫人一来,便了了太妃娘娘多年来的心愿。娘娘与少夫人公然是有缘人,如此看来,这手串子倒是送的非常值当。”
这番话下来,殿内世人皆笑了起来。特别是穆太妃,竟笑得直颤。曲莲在一边听着,心中倒是感慨这竟是个短长人儿。这一番话,不但提了本身的功绩、阿谀了太妃,更是夸奖了侯府的寿礼,全了侯府的面子。最首要的便是解了方才难堪的场面。
陈留郡主看着她,只感觉那笑意里,尽是讽刺与轻视,脸上便越加的丢脸起来。
她调子委宛上扬,面上一派天真猎奇,仿若不谙世事。配上她娇美的长相,很有些夺民气魄的昳丽。
听她这般说道,穆念娇脸上闪过一丝嘲笑,“你也不必在这里挤兑我。我也不是那笨拙的,现下情势如何我能不晓得?不过为了出口气罢了,又何必用处?”
待赵侧妃翻开了那匣子,将匣子内那本薄薄的琴谱取出来时,便听得穆太妃低呀一声,便自位子上站了起来。自赵侧妃手中接过那琴谱,竟忙不迭的翻了开来。直过了半盏茶的工夫才昂首看向曲莲,眼中便更添了几分亲热,语气中还带着些冲动,“你如何寻到这本琴谱?你可知这是何谱?这是岁丽安神曲的后篇。当年我受恩师莫大师指导,学了这岁丽安神曲的前篇,还未及学习下篇,莫大师便离了都城远去云游。这么些年来,我遍寻这本琴谱始终不得。现在竟被你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