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等候的,便是中路军的兵符。如有了兵符,便可立时脱手。
裴邵靖便怯怯的说道,“大嫂嫂,我们甚么时候回家?”
院门被一脚踹开,院内便响起了一片尖叫之声,几名未能分开的婢女三三两两的瘫倒在地,只对着这几个闯出去的罗刹叩首告饶。暗卫们面色无有半分颠簸,刀光剑影落下,院内便再无声气。
符瑄一身素白的衣裳在乌黑的夜里显得有些显眼,干净的道袍上此时沾满飞溅上来的血迹。但他并不觉得意。只带着几名暗卫一起向着庐陵王地点的院子杀了畴昔,一贯温润的脸庞此时充满萧杀之气。及至院前,一名暗卫如魅影普通行至他身边,为他隔开一名王府亲兵的长刀,又低声道,“殿下,宋晗在城门处碰到反对,是否调派摇光那组前去援助!”
见他一会儿便沉甜睡去,曲莲脸上的笑意便垂垂隐去。
那婆子自恃带了一队兵勇,倒也不慌不忙,自是应了曲莲让她回一趟院子。
且听丹青的意义,前来策应之人恐怕还是要比及子时方至。
曲莲听了,便知这一趟王府之行,不管如何也推委不得。既是如此,便也稳住心神,带着裴邵靖进了王府。
那日王府来人,见徐氏病重,便执意方法了曲莲与裴邵靖归去复命。
摇光一组所领之命便是将曲莲与裴邵靖接出王府,此时却转向城门之处。如此一来,曲莲与裴邵靖身边只得一个丹青,这般混乱之际,必没法分开王府。只是此时裴家并未闪现出端倪,符瑄只盼着庐陵王此时将肝火撒在宋家,不会对曲莲与裴邵靖倒霉。
进了阁房,劈面而来的便是浓厚的药味。屋内燃着灯,倒是非常亮堂,符瑄一眼便瞧见了此时坐在床榻上,噙着嘲笑的庐陵王符晖。因受了重伤,他面色青白无半点赤色。身形也有些摇摆,仿佛只要紧紧的攀着床壁才气坐住不至于倒下。
仲秋已过,夜晚愈发的凉了起来。
只是,还未到子时,王府却乱了起来。
此时兵荒马乱,裴府保护们也做了打扮,王府中人不见得能认出他们。
曲莲回了点翠阁,便见着了已在厅堂中等待着的丹青。
现在庐陵王重伤,中路雄师还在城外等命。此时,王府谋士皆在劝庐陵王放弃亲征,宋晗则一向留在王府书房,等着庐陵王颁动手谕交出兵符。宋夫人与其次子也已被人请进了王府。如果此时裴府不送入人质,庐陵王断不能放心将中路军交予别人。
符瑄闻言心中一颤,面上便暴露了峥嵘。想着为此一日冬眠多年,又搭上多少人道命,心中终是不甘如此溃败,只狠狠闭了闭眼,冷了声道,“去吧。”那暗卫一听,面上便露了忧色,立时便消逝在夜色当中。
阁房的帘子便暗卫一把扯落,符瑄便走了出来。
……
符瑄岂不知此时情势告急,只等中路军入城,却还是没有松口,只抿了唇凛着面色还是向前杀去。
几名暗卫见状,心中齐齐一惊,忙掠至他身边为他隔开冰刃。只是,暗卫们工夫虽高强,却也不能如此滴水不漏,及至院前,符瑄肩头已染了红。守在院外的王府亲兵皆已倒下,正自四周赶来的亲兵们则被冲进府中的裴府保护们拦住来路。时候万分紧急,符瑄顾不得院内是否有埋伏,便率先冲了出来。
符瑄闻言便瞥向那名暗卫,面上虽无颠簸,挥出去的剑招却一剑狠过一剑。
曲莲见徐氏安稳下来,便出了峥嵘堂阁房,只对那王府来的婆子说要回一趟点翠阁。
丹青见曲莲思忖不语,咬了咬下唇又道,“大奶奶放心,丹青定护得您与小公子安然全面。”声音在这清冷的夜里,带着些决然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