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正月,各家便要开端宴请。
返回嘉禾轩后,曲莲便叮咛了染萃将罗管事叫了来。
曲莲立在门口听她这般提及,心中只叹了口气,便道,“渐渐来吧,那么多年的事了,总得一点点的找出端倪。”见她低垂着头,便又问道,“那边可好?”
徐氏伸手便一巴掌拍在了炕桌上,震得上面的茶盏跳了一跳,“也不晓得侯爷到底是如何想的!当初口口声声说不过是给老二寻个出身,现在竟送到宫里去了!打量我不晓得近卫营是个甚么地点吗?”
见罗管事离了花亭,曲莲却想起一人,便是本来在外厨房的蔡婆子。
待丹青返来,便又让她去了外院,将陈松接了过来。
蔡婆子听了,便是一愣,心头虽有些忐忑,却有些心动。现在她那儿媳更加的不顶用了,两个孙儿现在开消也大了起来。大孙子本年也十五岁了,眼瞅着再过两年便要讨房媳妇,小孙子更是念着书呢,本年虽是只要十二,可塾中的先生信誓旦旦的说他本年便可试着了局。如果那童生不中也罢,如果中了,更要进县学读书,还要一大笔开消。
罗管事闻言便立时回道,“二少爷往年是与周姨娘同住在听涛院。”见曲莲微一蹙眉,便又弥补道,“听涛院在府中西南角,便是在花亭的西边。”
曲莲大略的问了问,心中便有些绝望。
曲莲听了,面上便露了丝笑意。
“大奶奶有何叮咛?”见曲莲出来,罗管事便恭敬道。
嘉禾轩里却恰是缺一个管事的妈妈,曲莲便想到了她。
徐氏用了药,面上便有些怠倦,只又对曲莲道,“这月里,你便多做几件衣裳,出了正月恐怕便要繁忙起来。”
罗管事闻言便有些为莫非,“侯爷和世子爷返回都城以后,只清算了紫竹堂与嘉禾轩。这几日又赶着清算出了大蜜斯和钟姨娘的院子,因想着二少爷此时不在,便未打理听涛院。”
待用了午膳,裴邵竑自是去了书房与父亲说话,曲莲则跟着徐氏进了内间。
曲莲听了,思忖半晌便道,“你多领几个洒扫的丫头,再领着我院里的染萃和描彩,务必在守岁以后,将院子拾掇出来。后院配房便不必管它,只将前院与堂屋阁房清算好,务必妥当。”
本日便是除夕,陈松虽跟着翟向学武,本日也应返来。只是这小子现在跟翟庭玉更加的靠近,两人虽隔了很多年龄,竟跟亲兄弟似的。
这边说着,那边方妈妈撩了帘子走了出去,手里还端着雕寿桃的黑漆托盘,上面青花的小碗中盛了半碗黑漆漆的药汁。
正想着,裴邵竑便撩了帘子走了出去,两人说了会儿话,时候便也不早了,两人便起了身,一同前去紫竹堂。
曲莲出了阁房,问了门口守着的小丫环,晓得裴邵竑去了裴湛的书房,便自行回了嘉禾轩。
曲莲昂首看向她,目光并未闪躲,“天然是周姨娘之事。”
曲莲便带着染萃去了花厅。
这四个都是嘉禾轩内三等的丫环,性子不甚机警,便在府中四五年也只做到三等。曲莲问过了话,便让她们自去了,仍做本来的差事便可。
裴家此番重回都城,自是要重与都城的世家们交好干系。都城这些世家,除了在关城之前出得都城的裴家,各家都或多或少有些遭殃。现在裴家正有着三个适龄的后代,便是那两个庶出不需过量烦心,却另有着裴玉华这个亲生的。
见曲莲少有这般严厉,罗管事不敢粗心,立时便应是,又问道,“但是二少爷彻夜要返来?可要拨几个丫环畴昔?”
见她这般利落,曲莲心中自是非常欢畅,应了她的话,这才着了丹青与她返回外院将物什清算安妥。下晌时便搬进了嘉禾轩的后院,正与染萃的屋子紧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