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莲睡了好久,她作了一个很长的梦。
他勒马停了下来,等着那人行至身前。
此时已是丑末,本朝寅正点兵乃是常例,裴邵竑若再不解缆,恐怕难在寅正到达城外校场。误了点兵,视为不祥,天子需求起火惩罚。
曲莲闻言眨了眨眼,面上虽还是笑容,眼眶里却积满了泪水“因为这确是许皇后赠给我的。那日我跟着夫人进宫觐见,许皇后将我带到了坤宁宫中。她说,她一眼就瞧出了我是谁。当时我心中忐忑,很怕被人认出来。她见我不承认身份,也不逼迫,只絮絮说着当年她与我三哥了解的各种过往。我瞧着她,内心感觉她必然是被这如海深宫逼疯了,这么多年来,她心中压着这些事情,想找人诉说一番却又遍寻不着……真是不幸。我当时感觉她很不幸,十几岁的年纪心中恰是满怀神驰的时候,却亲目睹到心上人倒在漫天大雪当中。那种疼痛,或许不逊于我……我能感受的到,现在能感遭到了。”
这一道圣旨,又岂止是窜改了她的身份这般简朴。
染萃撩开帘子时,便瞧见她半侧着身,一手在空中挥动着。染萃仓猝攥住她的胳膊,却不敢轰动她,只等着她眼中垂垂回了神,这才轻声道,“大奶奶,您是魇着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