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为徐寿所为,不敢言笃定非常,实却有八分。现在皇上为我萧家追封，却未曾提及昭雪，更未曾有犯伏法。皇上又再三躲避此事,这剩下两分便也落在了实处。现在徐寿仍为尚书,我夫却前去北地，可见皇上成心着他避嫌。若再猜想几分,想必雄师将滞于北直隶外，目标也非北地而是汉王或是天策卫,亦或二者兼有。天策卫都尉乃驸马莫允辰之胞弟，与寿春长公主府更有莫大干系。
符瑄瞧动手中染了他鲜血的已然断成两节的翠牌，心中凉了凉。他的手动了动，想将那两节的翠牌扔到脚下，心中却一痛，终是没有舍得。
他方才手中一向捏着一枚半个巴掌大的翠牌，方才大怒之时紧紧攥紧了拳头。许是那翠牌上本就有了裂缝，被他这般用力便自中间断了开来。翠牌断处整齐锋利，划破了他的掌心。
丹青一口气将此段话说完，再不敢看天子神采，只感觉身边仿若一汪千年寒潭，那汩汩寒气仿若将这大殿已然充满。
丹青垂首回道，“杀徐寿。”
符瑄坐在椅子上，一边姚丙安给他上着药，他则用另一只手拿着那断成两节的翠牌。那翠绿的牌子因着感染上了他的血而显得触目惊心。
二民气中一凛，面色寂然应是。
裴邵翊率先出了大殿，丹青紧随厥后，两人皆是一言不发，垂垂消逝在符瑄视野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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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邵翊一愣，这一年以来，他已经少有听到这个称呼，此时听丹青之言，心下猜疑便道，“你说。”
“大奶奶说，如果徐寿活着，您便永久也难再见到周姨娘了。”
待裴邵翊与丹青离了大殿，内侍姚丙安便弓着身子走了出去，方行至符瑄身侧，便惊呼道，“皇上！您的手……”
“哐啷”一声巨响，余光当中，一个青铜香鼎已被踹翻在地。那雕篆着铭文龙凤的香鼎在地上轱轳转了好久才停了下来。此时已然身首分离，炉内香粉撒了一地。
此时裴邵竑还未出北直隶，徐寿也还谎诈寿春长公主……如果这孩子落入长公主手中，此前安插，可谓前功尽弃！
符瑄瞥了一眼丹青，恨声道，“她到底想如何？你持续说！”
只是，万没想到，那孩子竟会在曲莲手中。
符瑄闻言，叹了口气便点了点头。
“她如何敢……！”符瑄没法描述此时心中的惊惧与气愤。
姚丙放心中这才有些讶异，探头瞧了一眼，便有些遗憾的摇了点头，“如果白玉，可用银子雕了纹路镶接，可这翠牌是翠玉。何况这牌子上雕了姮娥奔月，便是用银子镶上，恐怕也是坏了幅面……”
当年，她跟着母亲去寺里求福，自蒲团上起家，便落下了这牌子。他偷偷捡了去，便是她发觉丢了牌子委曲哭泣之际，他也未曾舍得把这牌子还给她。
还未待丹青答复，符瑄便冷哼了一声，显是对此并不抱希冀。
丹青见状，便低声道，“皇上，我家大奶奶绝非常人，并不需这般详确相告。末微陈迹，她便能窥见深意。”
很久，符瑄终是叹了口气对二人道，“你二人先去裴府，务必守好了她。如果她有了甚么状况，你二人便也不消返来了。”
便因当日之事，万咏秋自是没法留在裴府，寿春长公主自是明白万咏秋与那万成琇的干系，现在已经将人领到了长公主府。
姚丙安还在那边大喊小叫，刚奔到殿门外要小内侍传唤太医，却被符瑄叫了返来。
符瑄闻言一怔，展开了眼，松了手低头看去。
公然，丹青闻言，只摇了点头道，“大奶奶说，这一回便是最后一次调派丹青。那孩子的下落，她已然换了地点。，是以奴婢并不晓得那孩子藏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