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华只感觉心脏突突直跳,此时已经顾不得徐氏,只细心瞧着躺在榻上的父亲。她虽每日向父亲存候,却从未这般感觉一向在心中非常高大威武的父亲竟如此时般肥胖衰弱,脑海中老是闪现出来小时候,她跟在哥哥身后到府门处去送父亲出征。当时候,父亲一身甲胄,那威武的模样,满都城再也寻不到第二个……
裴玉华见问不出甚么,只叹了口气,又问道,“大夫甚么时候到?可请了太医?”
含光忙道,“小半个时候前,已拿了侯爷的名帖去请了太医,再过半个时候便能到了。”
含光闻言顿了顿,道,“本来世子爷为侯爷请了一名大夫,这几日倒也见效果,侯爷说身上疼痛已见好。恰好本日一早,那大夫便离了府,说是要回籍一趟,家中有急事,只留了药和方剂,嘱托我们照着方剂用药便可。至于大蜜斯说的心中稀有……小的忸捏,确然不知侯爷为何如此。”
紫竹堂内真逼真切乱成一团。
全部府中,到处是形色仓促面带担忧的丫头仆妇。
裴玉华正也要上前,便听含光低声道,“大蜜斯,颍川侯此时在内里。”
二人进了宴息处,见裴玉华与徐氏皆在,面色凝重。
顾医正听了也不言语,他只是大夫,现在奉了天子的号令前来诊治,却不卖力查出此种题目。徐氏此时在他面前这般说道,显是不当。
有两个丫环服侍着,蹑手蹑脚的。裴湛躺在床榻之上,面色青白,呼吸几不成闻。她心中揪了起来,几步便行至榻前,跪在脚踏上看着父亲。
染萃见状,便上前将她搀扶了起来,又服侍着穿衣束发,待统统安妥,便出了嘉禾轩。又着了香川前头打着灯笼,三人朝着外书房行去。
曲莲愣住了脚,转头看去,便见裴邵翊追了出来。
待进了内间,室内点了灯,倒是非常亮堂。
徐氏便急道,“侯爷如何了?”一边说着也不顾他答复,便朝着屋熟行去。含光便跟了上去,说道,“白日里还好好的,这刚用了晚膳说是要看会书,便来了外书房。小的便跟着侯爷来了这里。只感觉侯爷似有些气味局促,看了会书也是心神不宁的。小的便劝侯爷与其在屋里闷着,不如去院子里散散心。侯爷便着小的去钟姨娘那边,说是几日不见四少爷了,让钟姨娘带过来瞧瞧。小的,刚出了门,便听屋里‘哐啷’一声。心知不好,便转转头又进了屋子,便见侯爷倒在地上。”
此时几人已进了屋子,徐氏顾不得其他,有小丫环撩了帘子,她便立时进了外书房的内间。裴玉华则问那含光道,“大夫甚么时候到?”又问道,“你心中可稀有?父亲为何晕厥?”
顾医正见曲莲得救,心中也是松了口气,这类事情也不知是仇敌所为还是家宅不能而至,徐氏在他面前这般口无遮拦,他也难堪。现在听闻曲莲扣问裴湛状况,他立时便道,“已经开了方剂,待服了药自能和缓过来。只是侯爷此前多年在寒苦北地驻守,寒气早已深切筋脉肺腑,又累次受伤,加上多年前中毒未清洁净,这很多身分聚在一起,便让病情来势汹汹。现在却也没有太好的体例,下官瞧着侯爷此前用的方剂便很不错,接着用下去,再每日调度,总能见好。”
便是全部裴府,此时也是乱了分寸。
见曲莲不语,染萃瞧了瞧她的神采,便又道,“要不,奴婢去回了她吧,奴婢瞧着大奶奶面色也不好。”
曲莲便朝着钟世源福了一礼,道:“此次劳烦颍川侯爷了。”
徐氏此时已坐在一边,抹眼垂泪。
待进了外书房厅中,却瞧见裴邵翊正坐在颍川侯钟世源身边说着话。曲莲一愣,倒是不晓得裴邵翊现在也在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