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白道:“雨夜冗长,有人给我们弹曲解闷,这是功德,何需求惊骇呢?鬼不成怕,可骇的是有人装神弄鬼。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且先放心听曲吧!”
风语只觉庄内阴气逼人,又往姜小白的身后躲了躲。姜小白却停下脚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目说道:“这花海山庄公然名不虚传,固然已经荒废百年,在这暮秋时分,仍然是百花斗丽,有桂花,有菊花,有海棠,天哪,另有兰花和茶花,真是香气扑鼻,一片花海啊,对得起花海山庄这个名号!”
姜小白笑道:“那又何必?睡着了就不会感到惊骇了。”风语道:“只要少爷在我身边,我就不会惊骇。”
面朝大门有一间大殿,殿门已经腐朽,摔落一地,空荡的门框上挂满了蛛丝。姜小白将马拴在门前的柱子上,捡了根树枝,挑开蛛丝,就领着风语走了出来。
风语吓得尖叫一声,赶紧往姜小白身后躲了躲,同时说道:“少爷,我们快走吧,真的有鬼啊!”
姜小白叹道:“只是这些花的仆人固然已经归天,如果泉下有知,我把他的宝贝全数挖走了,地府之下,也不知会不会肉痛?”
风语信了他的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少爷,仿佛真有花香呢!只是我闻不出是甚么花!”
风语顿觉头皮发麻,方才说过的话也顾不得了,赶紧往姜小白身边贴了贴,拉了下他的衣袖,严峻道:“少爷,你听到了吗?”
风语点头道:“我晓得少爷一向都是在韬光养晦!”
收支院子后,姜小白举目四望,他现在是修士,目力今非昔比,只见到处荒草丛生,一片颓废。
对方没有现身,不过倒是开口说话了:“我若现身,你们必死无疑。”声音衰老,语气阴沉,仿似从四周八方传来,在殿内回荡好久。
老天爷仿佛在照顾他们,看他们已经进屋了,雨水便滂湃而下,轰然作响。
姜小白道:“还是你体味我。等哪天我老了,告老回籍的时候,就带点人把这里的花全数挖到府里去,葬身花海,夫复何求?”
姜小白又惊又骇,内心也有些悔怨,不该一意孤行,执意来此,但事已至此,悔已无用,忙把风语护在身后,同时内心也有些气恼,大声说道:“是人是鬼,现身说话,躲躲藏藏算甚么本领?”
半晌工夫,几人就变得如落汤鸡普通,在磅砣的大雨中,眼睛都睁不开,狼狈不堪。此时已是暮秋,又是早晨,雨水砭骨,其他三人还好,都是修士,有真元护体,不幸左蓝精神凡胎,又是娇生惯养,那里接受得起?冻得脸都白了,肉如刀割,瑟瑟颤栗,只恨不能在地上挖个坑,把本身埋出来。这时三个猎户已经承载不了他的肝火,便把这笔账都算在了姜小白的头上,咬牙在心中默念:“不要让我找到你,要不然定要将你碎尸万断。”
忽见角落里还竖着一支烛台,上有几支残烛,姜小白就走了畴昔,将蜡烛扑灭了,殿内顿时就亮堂起来。
风语如有所悟,点了下头,道:“之前没见少爷养过花啊,如何会那么熟谙呢?对了,那少爷最喜好甚么花啊?”
风语道:“兰花跟君子有干系吗?”
风语小声道:“要不我们走吧,真是闹鬼了。”声音说得极细,恐怕让鬼听到似的。
左蓝一行人固然获得猎户的指导,可惜左蓝在得知姜小白的行迹后,表情亢奋,而那龙麟马速率又快,共同他的节拍还没用力,就跑过了几十里地,几人只能转头一条巷子一条巷子地找,可惜山间巷子多而类似,每条巷子还必必要走上好几里地才气转头,这类感受就如同是蜈蚣入洞房,掰开两条腿,不是,再掰两条腿,还不是,一夜帮衬掰腿了。龙麟马虽快,倒是有力使上不劲,把左蓝找得窝了一肚子火,真想归去把那三个猎户给杀了。老天爷倒也没有厚此薄彼,见他火大,顿时大雨滂湃,及时给他败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