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香垂垂散去,晓得他又不告而别,竹枝掀被而起,期望能多闻到些他的气味。看到茶桌上的香囊,感觉有些眼熟,一时又不记得那里见过,翻开来看,内里绣着“桃枝”二字。凝神想了会儿,竟是那日在蓝衣女子的内室里偷拿的,只是不想为何又在慕容子旭手里,而他为何又要再交给我,那蓝衣女子莫非唤作“桃枝”,和我又是甚么干系……心有千千结,竹枝脑海里乱成了一锅粥,头痛恰好又发作了。
却说春日渐暖,竹枝也一日好似一日,渐渐能下地活动了。这日,范世成带了些解闷的册本,正在阁楼劣等着竹枝,兰儿沿着回廊走过来,老远就瞧见了范世成。兰儿不似畴前那般羞怯,悄无声气地走到范世成背后,喊了声:“范少爷?”范世成当下想着见了竹枝该说些甚么,被这突来的一声吓了一跳,会转头见是兰儿,搔首踟躇道:“恰好你把这书带给竹枝,我走先!”兰儿又从背后调侃道:“都来了不见见蜜斯?再说,我另有东西交给公子呢!”说完兰儿羞答答地上了楼。
门外响起兰儿的声音,“蜜斯,可好些了?有个女人说是蜜斯的旧识,这会子要出去看望你呢。能带她出来吗?”自幼未曾来往甚么姐妹,那里来的女人?再看看手里的香囊,仿佛猜到几分,一面将香囊藏在袖中,一面承诺道:“出去吧。”兰儿身后公然是踏青那天的蓝衣女子,竹枝礼节性地让座,蓝衣女子风雅地说道:“竹枝姐姐规复地如何?mm好生担忧,来得晚还请姐姐谅解。”竹枝不解其意,大要上仍笑容可掬,报答了她。蓝衣女子又道:“现下想跟姐姐说些梯己话呢。”说罢又瞥了眼一旁候着的兰儿,竹枝便让兰儿去拿些点心来,支开了她。竹枝正色道:“想必你就是桃枝吧?来这里不止是看望我吧?”桃枝不屑地笑道:“你公然还是这么讨人厌,偷了我的香囊却还义正词严?快把香囊还给我。”竹枝起了兴趣,想来这女子跟本身的干系不浅,何不从她身上找些线索,因此好声好气地说道:“若你照实答复了我的三个题目,自会物归原主;如果你成心坦白,我便绞了你的香囊。”桃枝嗔怒道:“你的确比畴前更暴虐!”竹枝仍含笑道:“起首,你和我是甚么干系?”桃枝闷闷地很久才说道:“上世你我是姐妹,但这辈子你妄图。”竹枝对劲地笑了笑,又问:“慕容子旭上世和我是甚么干系?”桃枝忽而掩面哭了起来,竹枝只能上前安抚她,正要拍拍她的背纾解她,不料她又笑了起来,从手里甩出香囊在竹枝面前晃了晃,说道:“固然你变了很多却还是这么轻易被人骗,难怪你和慕容子旭不能修成正果。”说毕倏然消逝了。
单独缓缓踱步回房,关了门窗,合欢锦被香又暖,却惹不来睡意,竹枝只觉心如死灰,不觉又流下很多泪来。屏风外幽幽传来微小的竹香,慕容子旭的声音透过屏风传了过来,“看来你已不似畴前,早知如此便不该再来沾惹你。”竹枝转过身背对着屏风,被子盖过甚,声音闷而降落,说道:“我本不是你要找的人,何必招惹我?陌路总好过了解。”慕容子旭微微叹了口气,沉默很久,终究开口说道:“我早该猜到这世的缘分太浅,强求只能两败俱伤,不如听你mm的话。”竹枝心想本身何时多出个mm,心境愈发狼籍,火急地反问道:“不知你到底是何用心,我从未有过mm,你如许玩弄我于股掌之上未免欺人太过。”慕容子旭为本身一时口快失悔万分,明知她的影象尚未规复,错把此生的她认作宿世的她,心如刀割般不忍多说,只留下一个名蓝色香囊在茶桌上便悄悄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