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春联中的“净水出芙蓉”,竹枝便猜测出慕容子旭的地点。出了竹屋,径直去了一里外的荷塘,固然已筋疲力尽,但一想到慕容子旭就等待在荷塘边又兴趣勃勃。荷塘并不显眼,凸起在这片郊野中心,且四周围着齐人高的杂草,隐没其间更加难以发明。竹枝晓得这个荷塘天然是慕容子旭先前带她来过的。当时的竹枝无家可归,暂居竹屋小半月,一次由慕容子旭带着信步走到荷塘这里一同采摘新奇的荷叶。不过是几个月前的故事,却生出了无穷感慨,仿佛已是沧海桑田。
终至竹屋,只见竹门大肆敞开,竹枝欣喜万分,踏上竹阶,却又在门前驻了足,略有游移,竟有些惊骇。然,凝神想过后仍进了屋,正厅内无人,竹枝便朝里间走去,屏风后有袅袅青烟升起。竹枝想着便是燃着香必然有人,只是不好绕过屏风,怕是他睡着,毕竟非礼勿视。因而竹枝轻声问道:“可有人在?”无人作答,竹枝便又问了一遍,还是沉寂得很。竹枝便绕过屏风,公然床上空空如也,帘帐安然挂在勾上,被褥叠的一丝稳定,像是好久没碰过。
适时天光甚好,苍青色的天涯万里无云,日头还在东边的角落里,偶有轻风吹面,非常称心。然竹枝的表情却不似这纯洁的气候,固然沉醉于天然的美色,仍不免担忧此次去竹林可否如愿。一面行走一面揣测,又心忧慕容子旭,不时加快了步子。及至竹林已花去一个时候不足,竹枝的脚微微有些酸痛,裙角也被晨露沾湿了,绣花鞋的鞋面更是湿漉漉的,浅粉变成了深色。现在,竹枝稍作安息,倚在一棵竹上,不由旧事浮上面前,继而又正色,马不断蹄地往竹屋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