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相较于最后的水火不容,刀剑相向,此时的氛围要和缓很多,安静很多。
蒙蒙细雨当中,六大门派与四大世家相对而站,林立于偌大的秦家武场,世人各怀心机,默不出声。
“沈老爷是个贩子,一贯只体贴赢利,如此‘家国天下’的高谈阔论,却极少能从沈老爷的口入耳到。”陆庭湘语气古怪地推断道,“恕陆某直言,我以为沈老爷的这番话,不像贩子所言,反而更像……”
说罢,玄明双手合十,朝秦明恭敬一拜。
秦大话未说完,秦天九俄然干咳两声,顿时将秦大的豪言壮语,生生噎了归去。
洛天瑾明知龙象山是冲着贤王府而来,但现在却用心将龙象山与“玄水下卷”相干联,此举无疑是将龙象山与贤王府的冲突,转嫁给河西秦氏。
“秦某绝非小肚鸡肠,玄明方丈不必如此。”秦明淡淡地回道,“不过究竟既已查清,十一名和尚之死与我秦家毫无干系,但不知……‘玄水下卷’失窃一事,玄明方丈何时能给秦某一个对劲的交代?”
洵溱的淡定自如,令柳寻衣的心中不由生出一丝疑云。
洛天瑾此言,在引发武林群雄悄悄思忖的同时,也令柳寻衣暗吃一惊。
当年,盛极一时的金国,恰是是以而一步步地走向灭亡。
沈东善大手一挥,义正言辞地说道:“刚才的场面大师都看到了,眼下已不但单是中原武林和塞北武林的恩仇,更是寒刃与蒙人的血海深仇。明天,隋佐敢变更三万雄师围困秦府,难保明天不会有十万雄师杀入中原,搏斗汉人。各位都是江湖豪杰,是顶六合里的大豪杰!大丈夫堂堂一表,凛冽一躯,自当为国为民,誓保国土,又岂能眼睁睁地看着鞑子苛虐大宋?”
心念至此,柳寻衣看向洛天瑾的眼神中,再度闪现出一抹深思之意。
“更像甚么?”
面对神情凝重,游移不语的沈东善,秦明颇不耐地催促道:“沈老爷,你刚才说了那么多大事理,究竟是何目标?还请直言相告!另有,本日你俄然到访,自称受人之托,不知又是受何人之托?”
……
柳寻衣从不信赖“偶合”,是以他更情愿信赖洵溱与秦苦之间,必然存在着某种不成告人的奥妙。而这个奥妙,极有能够就是少林丧失的“玄水下卷”。
这几件事看似毫无干系,实则细细揣摩,却不难发明,此中有些处所偶合的令人难以置信。
此话一出,世人无不面露错愕之意。
“事已至此……沈某也不想再兜圈子!诸位且看,这是何物?”
实在,即便没有沈东善提示,武林群雄经此一劫,也已是心生忐忑,惴惴不安。现在被沈东善晓以短长,把这层窗户纸完整捅破,更是惹得世人泫然流涕,黯然神伤。
“沈老爷言重了。”唐辕道,“国之战役,又岂是我等这些江湖草泽所能插手?倘若蒙古雄师真敢南下犯境,自有大宋百万雄兵搏命抵挡,怕也轮不到我们这戋戋几千人?”
直至现在,世人才恍然发觉,沈东善的不请自来,的确有些古怪。
听到沈东善的肺腑之言,柳寻衣顿时心活力愤,拥戴道:“现在豺狼横道,鹰犬塞途,大宋朝廷有力安定天下,值此危难之际,我等武林豪杰若不挺身而出,降魔伏妖,岂不是坐视国破家亡?”
反观“玄水下卷”失窃的始作俑者,洵溱。现在倒是面色安闲,处变不惊,就仿佛少林与秦家的恩仇,与她毫不相干似的。
洛天瑾目光如箭,直射笑里藏刀的金复羽,沉寂好久,方才淡淡地吐出一个字:“对。”
“江湖祸起,中原必乱!中原一乱,大宋必亡!”洛天瑾如有所思地呢喃道,“沈老爷言之有理,我等虽是江湖草泽,但唇亡齿寒的事理……还是明白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