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心机和城府,十个龙四绑在一起,也抵不过一个李老虎。但也正因如此,龙四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做出一些曾经李老虎都不敢做的混账事。比如……带人公开洗劫潘家,并倔强地兼并潘淮船商。
不等男人回话,船厂外蓦地传来一声嘲笑。转眼间,颍川“知州”何善,已呈现在世人面前。
昔日的东湖帮,早已被一场大火化为灰烬。是以,龙四在淮水江干的水陆船埠,临时搭建起一座船厂,作为他东山复兴的老巢。
一听到“柳寻衣”的三个字,龙四涣散的神采蓦地一变,嘴里随之呛了一口。他一把揪住马秃子的衣领,敏捷将其拽至身前,谨慎地问道:“真是柳寻衣?”
“是两个……”
“这还像句人话!”龙四的大手,冒死搓动着本身的下巴,揣摩道,“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得谨慎防备这个柳寻衣,他可不是甚么省油的灯。”
“探听清楚了。”马秃子陪笑道,“来的确切是贤王府的人,不过只要两个。此中一个,就是曾经害死虎爷的……柳寻衣。”
“不是抛清干系,而是你我底子就毫无干系。”何善严词厉色道,“此次是你和潘家、和柳寻衣的私家恩仇,胜负成败全看你本身的本领,与本官无碍。”
“咳咳……”
而后,跟着李豹、李老虎接踵出事,刘三一命呜呼,龙四便乔装改扮,混在东湖帮众中,趁乱逃出颍川。
此次轮到龙四挨打了。他话未说完,何善已毫不包涵地扇了他一巴掌,鄙夷道:“柳寻衣不过戋戋数人,你有这么多部下,竟然还想躲?”
“我返来是因为……”
龙四眼神一禀,急声道:“他找你何为?莫非他想让你对于我?”
话音未落,又是一记清脆的耳光打在脸上,令马秃子委曲的恨不能哭出声来。但他却敢怒不敢言,只能不幸巴巴地望着神采凝重的龙四,再也不敢胡乱答腔。
“四爷,那……我们到底避不避?”另一小我高马大的壮汉谨慎扣问道。
龙四坚信“目前有酒目前醉”,是以才方才失势几天,他便已迫不及待地妄图享用起来。
“颍川还能有几个何大人?”
可不知为何?前些日子他竟又回到此地,并堂而皇之地竖起东湖帮的大旗,招募旧部,欲要重操旧业。
“啪!”
俄然,龙四眼神一动,幽幽地考虑道:“不过……你们刚才说的也有事理,不能不防。不如如许,我先将大船行到江中,你们来往乘坐划子。柳寻衣不是神仙,毫不成能从天而降,如此一来,我也能完整放心了。”
龙四是个彻头彻尾的混人,屠户出身,长的其貌不扬,满脸横肉,一身肥腻,斗大的字不识一筐,但却很有一些小聪明。
龙四本想拽些雅词,只可惜他粗人一个。憋了半天,也没能想出“蓬荜生辉、幸运之至”如许的词,只能朝何善讪讪一笑,算是恭敬。
颠末数日的沉闷气候,本日的颍川城,就像一个庞大的蒸锅,特别到了晌午,气候又闷热又潮湿,令人炎热难耐。是以,一贯繁忙的水陆船埠,现在也可贵呈现一丝余暇。
不等马秃子开口,外边俄然传来一道短促的呼喊声。紧接着,一个男人孔殷火燎地跑进船厂,向龙四回禀道:“四爷,何大人来了!”
“不怕!我们现在有一百多兄弟,地盘却只要这一个船埠,我就不信守不住它。”龙四目光狰狞地冷声道,“更何况,我们另有船厂!万一事有不妙,那我们就带着钱跑……”
听到龙四的话,马秃子几人不由相视一眼,眼中皆是一抹难以名状的庞大之色。
“略有耳闻!略有耳闻!”龙四陪笑道,“不知大人有何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