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篓中的小僧早已复苏,他不哭不闹,不喊不叫,固然连续数日水米未进,但仍精力奕奕,满面东风。
“是。”念喜点头道,“贫僧出世于扬州。”
正月初六,上午,在唐古拉山要地穿行整整一天一夜的简仲,背着小僧来到一座狭长而险要的山谷。
简仲满眼不屑,身形腾空倒转,头下脚上,藏刀疾出,仿佛蛟龙入海,凤破九天,笔挺地迎上念喜的刀网。
终究,在念喜的一个纤细马脚面前,简仲抓住机遇,乘机而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挥雷霆一击,千钧之力集于一刀之下,只听“噗”的一声轻响,简仲快刀一闪,硬是将念喜的脑袋,顺着眉心活生生地劈成两半。
简仲武功极高,不但内力薄弱,延绵不断,招式更是刁钻古怪,千变万化,令人防不堪防。
现在,山风吼怒,大雪飘摇,冰冷的寒意如刀似剑,穿肌砭骨,摄民气脾。
“贫僧念喜,乃大昭寺喇嘛,请施主放下灵童,随我们归去受戒恕罪。”为首的紫衣喇嘛双手合十,姿势谦逊,看上去很有礼数。
见状,简仲神采骤变,稍稍懒惰的精力再度紧绷起来,防备道:“你是谁?”
半空中,简仲连翻挥动动手中的藏刀。顷刻间,一道道凌厉的刀气吼怒而下,异化在暴风暴雪当中,构成一股股阵容骇人的劲气乱流,“嗖嗖嗖”地在四个喇嘛身上扫过。
“大昭寺?”简仲眉头微皱,稍作考虑便已恍然大悟,轻视道,“传闻,大昭寺有一群紫衣上师,堪比中原少林的‘达摩院’。常日深居简出,个个武功高强,深藏不露。看你们的穿戴打扮,应当是紫衣上师不假。”
来人,恰是逃亡高原,大难不死的柳寻衣。
“施主,你……”
“罪恶!罪恶!”小僧感喟道,“此生多悲苦,来世早修行。正因我佛慈悲,才愿支出统统度化世人,但愿芸芸众生能早日离开循环之苦,免受存亡拜别之噩。施主执念深重,小僧痛不成当。小僧不怪施主谤佛,只怪本身无能,不能消弭你心中的那股怨气。”
面对来势汹汹的四人,简仲的眼神冷厉而沉着。他不急不缓,沉着应对,摆布挥刀,闪转腾挪。一边谨慎抵挡着四人的夹攻,一边摸索着他们的路数。
经此一战,简仲虽伤势无碍,但力量耗损倒是非常严峻。
“小和尚休要再劝!因为,他说的对!”
顷刻间,脑浆迸裂,鲜血四溅,场面触目惊心,令人胆颤心寒。
“我们?”小僧从简仲的话入耳出一丝端倪,沉吟道,“施主所言,仿佛另有所指?”
一百回合下来,两边互有毁伤,只不过比拟起简仲的皮外伤,四名喇嘛的伤势则要严峻很多。
半晌之间,五人的混战已超越一百回合,固然四名紫衣喇嘛的武功不敌简仲,但也绝非简仲调侃的那般孱羸不堪。
“是又如何?”简仲哼道,“我家世代为官,廉政腐败,家母日日修行,几十年来吃斋念佛从不间断,可成果又能如何?试问遭人谗谄时,佛在那边?抄家问斩时,佛又在那边?现在逝者已矣,你又说甚么因果循环,皆有定命,的确是一派胡言,狗屁不通。依我之见,你们这群妖僧只会妖言惑众,利用世人罢了。”
“无胆鼠辈,贪恐怕死!哼!”
“说这么多废话,不过是想救他归去。”简仲不慌不忙地将竹篓放下,缓缓抽出腰间的藏刀,挑衅道,“转世灵童就在竹篓当中,有本领本身来取。不过要先问问我手中的刀答不承诺?”
不一会儿的工夫,四名喇嘛中已有人受伤败退,简仲以一敌四,仍涓滴不弱下风,真不愧是名震江湖的“九命无归”,排在龙象榜第四位的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