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柳寻衣“酒足饭饱”,分开后堂,其脑中仍几次回荡着凌潇潇的声声叮咛。
“嘶!”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顿时令柳寻衣心头一震,几乎惊呼出声。
一场家宴,柳寻衣与凌潇潇皆心机忐忑,各怀忧愁。唯独不明本相的洛凝语吃的津津有味,一向有说有笑,想方设法地拉近凌潇潇与柳寻衣的干系。
俄然,谢玄的声音自廊中响起,顿时将柳寻衣和洵溱的对话打断。
“我不明白你的意义。”柳寻衣揣着明白装胡涂,乘机摸索道,“是也好,不是也罢,这统统与你何干?莫非……你不但愿府主助大宋朝廷一臂之力?”
洵溱话中有话,令柳寻衣听的惶惑不安,忐忑不已。
洵溱含沙射影,几次提及“雁门关”三字,仿佛是威胁柳寻衣。
闻言,柳寻衣神采一僵,心中五味陈杂,被人攥住把柄的滋味,实在不好受。这一刻,他真恨不能将洵溱杀人灭口。
眼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柳寻衣一门心机筹办招安大计,至于其他的琐事,底子不会放在心上。
言至于此,洛天瑾神情一禀,半当真半戏谑地说道:“说不定,洛某的家业将来都要交给他。”
“是吗?”洵溱猜疑道,“那与之同业的……”
只此一言,柳寻衣的内心“格登”一沉,一股莫名的严峻悄悄自心底爬升。
出于礼数,柳寻衣踏入中堂后一向点头垂目,不敢东张西望。
“如此说来,你们想操纵府主,亦是痴人说梦?”柳寻衣不甘逞强,反唇相讥。
……
面前,不苟谈笑的青壮男人,恰是天机阁少保,仇寒。
柳寻衣对洵溱非常顾忌,担忧本身言多有失,再被她抓住甚么把柄,故而不肯与之胶葛,开门见山地问道:“洵溱女人一贯无事不登三宝殿,本日找我何事?”
“战端一开,以大宋的国力,底子抵挡不住蒙古铁骑长驱直入。”洵溱提示道,“而柳执扇身为……忠义之士,应当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江山破裂才是。”
回身之际,柳寻衣看清来人,竟是多日未见的洵溱,不由眉头一皱,声音戛但是止。
“为何不能是我?”洵溱柳眉轻挑,似笑非笑地说道,“何故如此严峻?莫非做了甚么负苦衷?”
“柳执扇。”
眼下,柳寻衣每说一句话都要沉思熟虑,以免一不谨慎被洵溱抓住马脚。
“寻衣,快快见过沈老爷和两位大人。”
“柳执扇,你我都是聪明人,何必危言耸听?”洵溱蔑笑道,“如果蒙古朝廷真想对于贤王府,十个武林盟主也不是敌手。洛阳城早已沦亡多年,洛天瑾不但未受涉及,反而趁乱崛起。由此足见,他乃乱世枭雄,唯有天下大乱,才气凸显出他的本领。如果天下承平,反而难有其建功立业的机遇。在我看来,洛府主是为乱世而生,必定不会被任何人摆布。”
“沈东善?”柳寻衣一愣,游移道,“他来何为?”
“沈东善来了,现在正在中堂。”
“你说呢?”
心念至此,柳寻衣不由蠢蠢欲动,但又不敢在洵溱面前表示出非常,因而故作平高山说道:“沈老爷与府主是老朋友,每年都会抽暇到洛阳城与府主话旧,不过是平常的礼尚来往罢了。”
“如果大宋毁灭,天下汉人皆会蒙受涉及,贤王府也不例外。如果武林盟主蒙受池鱼之殃,仿佛……对你们也没有甚么好处?”
“柳执扇!”
一旦柳寻衣回到天机阁,江湖中的恩恩仇怨,都与他再无干系。至于洛天瑾、萧芷柔、凌潇潇三人之间的是是非非,更与他毫不相干。
凌潇潇的一字一句,一言一行,一向缭绕在柳寻衣的脑海中,令其心烦意乱,纠结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