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天霸倒也是个直性子,对于柳寻衣的敷衍之词,竟是毫不客气地破口痛骂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不管你们是甚么门派,别忘了这里还是大宋的天下,既在大宋之地便要遵守大宋刑律。杀人放火不但冒犯刑律,更是天理不容。陆庭湘结党营私、杀人放火、暗害造反,只凭这三条罪行,莫说他表兄是都统大人,就算他表兄是枢密使,也仍要按律问斩。知州李季和陆庭湘官匪勾搭,迟早也是死路一条!”
言至于此,柳寻衣终究听明白了冯天霸冒险来此的目标,恰是为了将本日产生在陆府的统统十足调查清楚。想来,冯天霸倒也算是个至公忘我的都尉,只凭他身上这股子韧性,便足以令柳寻衣对他顿生几分好感。
……
柳寻衣眼中顿生茫然之色,点头道:“你未曾说过,我又从何而知?”
“你可别在我面前揣着明白装胡涂。”冯天霸冷哼道,“开初我也觉得此事或许是误报,毕竟没有确实的证据能证明陆庭湘暗害造反。但今天下午陆府的人却俄然把告发者带走了,并且到现在都没有放返来,若不是他陆庭湘内心有鬼,又何必如此?”
“本日你招惹我,我肯放过你。却不代表你去招惹陆庭湘,他也会放过你。”柳寻衣亲手将林方大的刀从冯天霸脖子旁推开,淡淡地说道,“你斗不过江南陆府,并且你的思疑从一开端就错了。该说的我都已经说过了,至于听不听,那是你本身的事。冯都尉,好自为之吧!”
就在冯天霸威胁柳寻衣之时,一把利刃蓦地从黑暗中探出,悄无声气地直接架在冯天霸的脖子上。紧接着便看到面色惨白的林方大,在狠恶月色的映托下,缓缓暴露头来。
不等林方大数到三,柳寻衣倒是猛地身形一侧,不等冯天霸仓猝出刀,柳寻衣倒是率先探出左手,刹时攥住冯天霸的右腕,接着右手伸出两指敏捷点中冯天霸的臂弯,冯天霸只感到五指一麻,短刀顺势掉落。
“本来是如许!”柳寻衣如有所思地悄悄点了点头,心中暗想“看来冯天霸与那黑衣人也并非一伙,他不过是受人操纵罢了。”
对于义正言辞的冯天霸,柳寻衣暗中感慨:“倘若我大宋朝廷高低都是冯天霸这般清正严明的官吏,当初如何会败絮此中?又如何会被人顺势夺去半壁江山?唉!”
柳寻衣苦笑道:“以是你就想趁着夜色潜入陆府一探究竟?”
冯天霸炮语连珠,柳寻衣倒是淡淡一笑,道:“冯都尉,自古庙堂与江湖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你虽初到江南,但应当对陆家的背景有所体味才是,明天呈现在陆府的皆是武林豪杰,所行之事亦是光亮磊落,绝非你所说的‘暗害’甚么,至于你瞥见的那具尸身……不过是江湖事江湖了,更加与你无关。”
冯天霸冷哼一声,忿忿不高山说道:“真正见不得光的人是你们,陆庭湘与李季官匪勾搭,明天我明显在陆府中看到有人死于非命,可眨眼间却又消逝不见,明显是被你们联手埋没起来,用心遮我耳目!死的人是谁?又是谁杀了他?陆府内本日为何聚了这么多人?你们究竟在暗害些甚么事?”
冯天霸看柳寻衣的模样不像作假,故而沉吟半晌,方才缓缓解释道:“昨日深夜,福满堆栈的一个伴计来大营找我,奉告我有人让他来传句话,说陆庭湘奥妙堆积多量人马企图造反,陆家滥用私刑杀人灭口,并且还私造火药,那人让我明天上午带兵赶赴陆府,闻听爆炸声后便闯出来,必能人赃并获。当时我也对此心存思疑,不过那人却让我去春秋广厦走一趟,一看便知真假。因而昨夜我派人密探春秋广厦,果然见到很多照顾刀剑的陌生人堆积于此,我晓得春秋广厦乃陆家基业,故而料定此事定然与陆家有关。因为事关严峻,我宁肯托其有,不成信其无。以是明天上午才会率兵前去陆府一查办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