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家有甚么?”洛凝语考虑道,“潘八爷总不会把‘玄水下卷’给他吧?而潘家除了刀谱……仿佛就剩钱了。我想贺虎再如何贪婪,也不至于为钱把命豁出去吧?”
……
分开书房的路上,洛凝语和林方大一向在感慨潘初八的艰苦与不易。柳寻衣却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眉头深锁,一副如有所思的模样。
“你的意义是……”
“这……”听到柳寻衣的话,洛凝语和林方大顿觉背后一阵发凉。
洛凝语莞尔一笑,柔声道:“潘八爷放心,来岁三月月朔,我爹定会带人前去少林,亲身为潘家助阵。”
潘初八非常忧愁地沉吟道:“换言之,来岁如果秦氏三杰出马,我们另有一战之力。但秦家若派出更短长的妙手,那成果就……”他的话没有再持续说下去,柳寻衣三人也天然不好多言,只能不约而同地收回一声感喟。
“非常?”洛凝语和林方大连连点头,齐声问道,“甚么非常?”
此念一出,柳寻衣当即在心中暗骂本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如此推断别人,特别是对本身不薄的洛天瑾。
听到柳寻衣的话,潘初八不知是被他打动,还是为本身伤怀,眼神俄然一暗,苦笑着摆手道:“我只但愿,老夫今后一旦有甚么不测,贤王府能在河西秦氏的威慑下,尽量保住我潘家子孙,免受灭门之灾,由此足矣。”
“我猜想,贺虎早已推测来岁少林一战,潘家毫无胜算。”柳寻衣直言道,“而他之以是明知打不过还要打,只能有两个启事。其一,他甘心为潘家赴汤蹈火,视死如归,但若如此,他不成能表示的如此轻松随便。其二,他此行能获得诸多好处,而这些好处……极有能够是潘八爷许给他的。”
“这一节老夫早有预感。有我在一天,便会死守它一天。一旦我有不测,潘家子孙必不能保它全面。是以在临终前,老夫会将‘玄水下卷’拜托于别人之手,宁死也不让秦家得逞。”潘初八义正言辞地说道。
“前辈正值老当益壮,清心寡欲,修身养性,必能益寿延年,青松不老。为何俄然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潘初八自嘲一笑,点头道:“当时人多耳杂,你们说话不免有所顾忌,多少要给他们三个留些颜面。现在老夫再问,是想听听你们的至心话。”
“这……”柳寻衣踌躇再三,沉吟道,“潘武前辈与贺虎前辈,他们与秦氏三杰的武功相差无多,或在伯仲之间。但是潘春……则要稍逊一筹,他不是秦氏三杰的敌手。”
柳寻衣谦善道:“前辈此言,长辈诚惶诚恐。此生能熟谙前辈这般豪杰,也是长辈一大幸事。”
洛凝语见潘初八神情暗淡,仓猝安抚道:“潘八爷放心,只要有我爹在,毫不会让河西秦氏难堪潘家。”
“林少侠所言,老夫何尝不想?”潘初八感喟道,“只是‘玄水下卷’乃家师遗物,又关乎归海刀宗的荣辱,你让老夫如何能等闲脱手?老夫在上半辈子,做过很多错事,以是下半辈子,就一向在想方设法地弥补错误。在老夫内心,存亡不敷虑,道义大如天!若让河西秦氏如愿以偿,那江湖道义安在?天下公允安在?老夫身后又有何颜面去见家师,以及归海刀宗的历代掌门?”
傍晚,潘府书房弥散着一股淡淡暗香。香炉中缓缓燃烧着檀香,出现袅袅青烟,令民气定神宁。
“你父亲,北贤王洛天瑾。”潘初八坦言道,“老夫自归隐颍川后,便不再与江湖中人有任何来往,却唯独交友了你爹。你爹不但有资格收下‘玄水下卷’,更有才气保住它。江湖虽大,但让河西秦氏顾忌的权势却未几。而贤王府,绝对算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