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秦苦朝洵溱挤了挤眼睛，暴露一个自发得俊朗萧洒的好笑神采。
洵溱的声音悄悄在身边响起，昏昏欲睡的秦苦蓦地精力一振，大手胡乱地在脸上搓动几下，憨笑道：“明天这平话的是个半吊子，说的不好。杨延嗣的兵刃是‘虎头乌金枪’，他却不晓得，竟还说甚么一杆铁枪大杀四方，的确要让人笑掉大牙。”
柳寻衣与林方大从朝露未落开端，一碗接一碗地畅快豪饮。谈笑风生、纵论天下，一向喝到日上三竿，将几坛酒全数喝空。
房间内，酒气冲天，乃至有些刺鼻。林方大早已瘫软在椅子上，抬头朝六合呼呼大睡起来。
说罢，柳寻衣敏捷倒满一碗酒，并在酒中掺了一包蒙汗药，手指敏捷搅拌几下，继而缓缓送到林方大面前。
“明白！明白！小的明白！”伴计见钱眼开，连连点头承诺道，“二位大爷尽管痛快喝酒，小的包管，毫不会有人上来打搅。嘿嘿……”话音未落，在柳寻衣不耐的催促下，几个伴计已点头哈腰地连续退出配房。
“故事便是故事，无巧不成书，平话人靠的就是添油加醋，说三道四，以此来混口饭吃。你又何必斤斤计算？”洵溱柳眉一挑，笑问道，“却不知，你觉得杨门虎将因何而败？”
翌日凌晨，柳寻衣与林方大来到天香楼。二人寻一间清幽配房，号召一声，小二赶快奉上几坛美酒。
秦苦对洵溱的来源一无所知，是以也听不懂她这番谈吐中所包含的深意，只能讪讪地挠了挠头，憨笑的：“国度大事，自有当官的劳累，轮不到我们这些小民操心。嘿嘿……你明天来找我，但是有甚么动静？”
“因为天命所归，局势所趋。”洵溱直言道，“大宋朝廷早已积重难返，气数已尽。又如何能逆天而行？”
“好酒……小二！上好酒……”
“不如……一小我一百两？”秦苦摸索着问道。
紧接着，柳寻衣神采一沉，口中闷哼一声，双手如刀，甩于身材两侧。顷刻间，灌入体内的烈酒，顿时雾化成气，顺其十指指尖逸散而出。
“那边？”
“内奸？”洵溱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如有所思地喃喃自语道，“是啊！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很多时候，最哀思的不是死于仇敌之手，而是被本身最信赖的人所出售。杨家军如此，岳家军亦如此。”
“不必，我已替他们选好一处葬身之地，我们只需快马赶去便可。”
茶馆的平话人，明天讲的是“杨门虎将”。关于这个故事，秦苦曾在四周流浪时，便已听的滚瓜烂熟，倒背如流。
洵溱黛眉微蹙，嗤笑道：“放心，我会带着刀谱与你同道而行，但不会露面。过后你可立即将刀谱取走。”
静候稍许，“醉意昏黄”的柳寻衣，蓦地换上一副杀气腾腾的阴狠模样。
“等一下！”不等洵溱话落，秦苦俄然面色担忧地打断道，“我替你杀了他们以后，你若带着刀谱跑了如何办？天大地大，我又去哪儿找你？”
“快去……”
“寻衣，我跟你说……”林方大半睡半醒地嘟囔不断。
“当然是因为内奸！”秦苦急声道，“潘仁美里通本国，借刀杀人。这类人应当千刀万剐，挫骨扬灰，大家得而诛之。”
晌午，东海茶馆。
他处置前备好的承担中拿出一袭黑衣，舍弃拐杖，拎起宝剑，将脚上未愈的伤口，用布条缠裹几圈，并紧紧勒住。结疤不久的伤口，刹时排泄一丝殷红的鲜血，钻心之痛，令他盗汗直流，几乎痛呼出声。
现在，似是被伴计的声音所惊扰，林方大含含混糊地砸吧几下嘴唇，嘟嘟囔囔地说了几句，却没人听清说的是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