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成如许都不改口，应当不是谎话。”巴特尔瞥了一眼惨不忍睹的刘老夫和梅花，开口问道，“岭主觉得如何？”
阴暗潮湿的地牢中，一男一女被绑吊在刑架上，他们已在此接受了三天三夜的酷刑鞭挞，乃至伤痕累累，血迹斑斑。
“既然已经招了，又为何还要鞭打他们？”查干问道。
对于查干的美意，龙羽却置若罔闻，淡淡扫了一眼颜无极，独自带着哑坤扬长而去。
二人蓬头垢面，神采委靡，气若游丝，奄奄一息。他们恰是奉宋玉之命，前来漠北，企图告密洛天瑾搏斗洛阳将军府的“琴魔舞妖”。
“为何？”
面对嗜血怪诞的龙羽，查干只感到一阵反胃，但却不敢与之顶撞，转而问道：“如此说来，洛阳将军府……真是洛天瑾搏斗的？”
这尊“庞然大物”，乃龙羽在西征途中所收。其人非汉非蒙，高颧骨、深眼窝，褐发红眼，形如恶鬼。他在坤山一带被龙羽收伏，似是有些呆痴，又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故而龙羽为他取名“哑坤”。
“未免太便宜他了！”巴特尔冷声道，“我们兵强马壮，为何要向他勉强责备？我只怕洛天瑾不但不会心胸感激，反而还会以为我们怯懦怕事，不敢与之为敌。”
老者方面大耳，目若悬珠，边幅堂堂，器宇不凡。身着青鞋布袜，黄冠草服，虽打扮的非常朴实，但却难掩其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霸气。
此人身高足有丈余，身形巨大，肌肉如山。往那一站，仿佛一座巍然不动的铁塔。此人之雄浑，已绝非“魁伟”、“壮硕”、“彪悍”、“威猛”之词所能描述，的确形如怪物，势如野兽，就是不像个“人”。两把庞大的开山斧，斜插在此人腰间，寒光夺目，阴沉胆怯。
来人恰是赤风岭主，颜无极。
“岭主，龙羽是个疯子，你让他去中原……会不会闯出甚么祸来？”
不等查干把话说完，巴特尔已迫不及待地弥补道：“不但如此，在汪清术死的那晚，柳寻衣单枪匹马硬闯凤鸣楼，传闻当夜柳寻衣一人单挑洛阳金刀门，终究把洛天瑾的女儿顺利救走。”
闻言，龙羽蓦地抬开端来，一双狭长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查干，查干顿感后心一阵发凉。半晌后，龙羽方才阴笑着吐出一句：“莫非你不感觉他们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很动听吗？”
颜无极身后还跟着查干、巴特尔和几名赤风岭弟子。一入牢门，他们便被劈面而来的血腥味和霉臭味，惹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说来忸捏，我们三人加在一起，都不是他的敌手。”查干苦涩地说道，“不过苏禾与此人倒是很有友情，在西域时……还救过他一命……”
……
半年前，蒙古大汗俄然将西征途中的龙羽召回和林，并奉告其蒙古帝国现在兵锋正盛，让他持续留在西征雄师中，未免屈才。考虑再三，将他派到赤风岭，帮手赤风岭主处理中原之事，为今后蒙古雄师南下兼并大宋，铺好前路。
面对查干的担忧，颜无极眼中不由闪过一抹庞大之色，别有深意地感喟道：“你既知他是疯子，又可曾见过有人能把一个疯子节制在鼓掌当中？更何况……在这个疯子背后，另有大汗为其撑腰。唉！”
只不过，龙羽自幼混迹军中，几近未在江湖露面，故而武林中晓得他的人少之又少。是以，就连龙象榜上也寻不到他的踪迹。
“他若肯归顺，汪绪统也算没有白死。”查干踌躇道，“但他若不肯效命，我们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