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凌晨,子时。
梅花将羊肉拿到嘴边,悄悄咬了一口,或许是因为太烫,又赶快将其吐出,一边吐着舌头,一边回道:“是又如何?我们想去哪便去哪,为何要奉告你们?我们既不是钦犯,你们也并非官差,凭甚么抓我们归去?”
“既是和尚,怎的吃肉?”刘老夫开口问道。
为首之人,是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浓眉阔目,菱角清楚,再加上其矗立魁伟的身姿,显得威武不凡。男人手中拎着一把唐刀,但刀未出鞘。
“嘭!”
现在,苏堂手中拎着一把弓弩,明显方才那一道暗箭,恰是出自他手。
“快搜!”
“我们父女与贤王府昔日无怨,克日无仇,不知你们府主找我们何为?”刘老夫头也不抬地问道。
“甚好!甚好!”和尚也不强求,连连点头道,“洒家还怕酒不敷喝哩,现在看来,果然是佛祖庇佑,让我碰到两位菩萨心肠的施主。”说罢,和尚便抱着羊肉走到角落中,背倚着供桌,大口大口地吃喝起来,对梅花父女也不再理睬。
“以后呢?”凌青诘问道。
俄然,半空中传来一道锋利的哨响,紧接着便是一声如有似无的闷哼。瞬息间,人仰马翻,骑马之人自顿时斜栽而下,狼狈地滚落在雪地中,身材痛苦地扭动几下,以后便完整没了动静,只见其身下的皑皑白雪,在一片缓缓排泄的鲜血分散下,垂垂溶解。
凌青暗想道:“能保持如此平静,倘若不是傻子愚痴,那就必然有所依仗。可他们的依仗究竟是甚么?莫非真如府主预感的那般,是他们杀了汪清术?难不成这对父女在洛阳卖唱是假,埋没祸心才是真?”
“敢问二位但是曾在洛阳卖唱的刘老丈与梅花女人?”男人拱手道,“鄙人是贤王府伤门门主,凌青。彻夜特奉府主之命,特地请二位随我回府一叙。”
实在凌青一进门就发明,这对父女在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时,表示的实在过分平静,乃至平静的已经远远超出普通人的忍耐程度。
苏堂一声喝令,林方大则敏捷扑到尸身旁,高低其手地细细摸索起来,终究在尸身怀中摸出一封密信,而信封上写着“汪总帅亲启”字样,上面还附着一行蒙文。
“你们如何……”
林方大面色凝重地悄悄点了点头,转而问道:“白执扇,这‘汪总帅’是何人?”
“找个偏僻处埋了,毫不能让人发明。”苏堂谨慎地说道,“特别是不能让将军府发明,一旦汪绪统发觉我们对他设防,那前面的事可就不好办了。”
“爹,他这是……”
马儿仰蹄长嘶,孤寂落寞地站在一动不动地仆人身边,口鼻中不竭收回阵阵哀鸣。
凤鸣楼内,他们明显被打昏在地,存亡不明,却又不知彻夜为何会俄然呈现在这里?
刘老夫的话音未落,破庙外蓦地传来一声冷喝,七八名携刀带剑的男人快步突入殿中,与此同时,殿顶上也“噌噌噌”地连续飞下数道黑影。看这些人的穿戴打扮,竟满是贤王府下三门的弟子。
“爹,这碗雪化了,您先喝口水吧!”
林方大敏捷承诺一声,转而扛起地上的尸身,快步朝密林深处走去。
“洒家是游方挂单的和尚,无处而来,亦无处可去。只能以天为被地为床,走到哪便睡到哪。”大和尚憨笑道,“彻夜天寒地冻,洒家将近冻死的时候,看到这里有间破庙,想是佛祖保佑,赐我彻夜安身之地。一出去,发明果然是我佛慈悲,不但赐我遮风避雪之所,并且还赐了洒家一餐贪吃。甚妙!甚妙!哈哈……洒家已好久未曾见过吃食,不知二位施主可否赐贫僧一刀羊肉?”说罢,和尚还伸手非常不美意义地指了指火堆上烘烤的羊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