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转念又一想,大宋兵马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俄然杀到洛阳?故而稍稍考虑以后,汪绪统便已猜破端倪,洞悉统统。
“应当是洛阳铁掌帮的人。”薛胡子沉吟道,“因为我在人群中,模糊看到铁掌帮的帮主郑天雕,以及他们的二当家徐铁崖。”
洛阳城已有多年未再经历过这般殛毙,现在新年初至,几十万百姓还沉浸在一片喜庆平和当中,却毫无前兆地突遭大难,他们又岂能不慌?
“五爷!”
看着渐行渐远的三人,邓长川不由心生感慨,暗道:“这么多年,他们从未向府主提过半点要求,反而府主却在不便利出面的时候,总找他们脱手互助,这三位也从未推委过半句。府主这辈子能结下这三位义薄云天的好兄弟,倒也不失为一种福分。”
蒙古军士们没有将军批示,早已乱作一团,再加上逐步落空恐惧存亡的勇气,以及决一死战的信心,更是心灰意冷,舒畅丛生。故而,在筹办充沛的三千死士面前,蒙古军士几近毫无抵挡之力,唯有任人宰割的悲惨噩运。
殛毙持续了多久,邓长川便在东海茶馆的雅间内喝了多久的茶。
三人当中,走在最前边的黑脸络腮胡,恰是白马堂的当家,薛胡子。薛胡子左边的独眼男人,是欢愉林的当家,尹三刀。右边的瘦高男人,则是清风寨的当家,马如风。
“本来他们插翅难飞,可厥后俄然杀出一伙人马,从外边突破了我们的包抄。”尹三刀忿忿不高山说道,“若没有那伙人,汪绪统必死无疑。”
“噔噔噔!”
彻夜的东海茶馆只要一名客人,就连掌柜和伴计都被轰走了。邓长川一向坐在二楼绝顶的雅间内,手中端着茶杯,举目了望着北城的冲天大火,悄悄聆听着金戈铁马地厮杀声,和延绵不断的哀嚎声,固然看上去目无神采,神采平平,可实际上内心的严峻之情,却一点也不亚于现在正在将军府内厮杀的世人。
“这些都是鞑子的血。嘿嘿……”尹三刀大笑道,“我们三家彻夜一共才折损了不到一百个兄弟,前所未有的大获全胜,实在是杀得痛快!痛快啊!哈哈……”
邓长川神采冷峻地点头道:“不必了,你们已在洛阳城闹了两个时候,再闹下去,我怕会节外生枝。更何况郑天雕和徐铁崖救了汪绪统后,必然不会持续留在洛阳城,必定会设法出逃,以是你们即便去了,只怕也要扑空。”
不等薛胡子把话说完,邓长川俄然神采一正,朝薛胡子三人挨个拱手抱拳,感激道:“白马堂、清风寨、欢愉林的兄弟们,此次远赴洛阳出世入死,这份交谊我贤王府记下了。邓某代府主先向众兄弟伸谢了!”说罢,邓长川又面带担忧地看向浑身鲜血的三人,忙问道:“三位当家,莫非受伤了?”
老四,恰是洛天瑾在他们兄弟几人中的排名。
“那我们……”
此话一出,邓长川顿时呆若木鸡,他嘴唇颤抖不止,眼神飘忽不定,踌躇了好久以后,方才语气庞大地喃喃道:“为何恰好少了最首要的两个……”紧接着,邓长川猛地抬开端来,急声问道,“府里上高低下,你们可都搜过了?另有将军府四周……”
“洛阳将军,汪绪统。将军府大管家,齐泰。”
“如何样?”邓长川一见他们,眉宇间刹时闪现出一抹难以名状的严峻之色,乃至就连声音听上去都有些微微发颤。
这一夜,仿佛六合都在猖獗地燃烧,杀声震天,哀鸿四野,整座洛阳城覆盖在可骇的殛毙中,城中百姓诚惶诚恐,纷繁紧闭门窗,乃至连透过裂缝偷看两眼的勇气都没有,内心更是躁动不安,如临大敌。
这三人都是脾气如火的豪放男人,并没有因为洛天瑾今时本日的职位,而有所奉承,亦没有做出过‘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丑事。仍各自清闲,只是逢年过节,礼尚来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