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寻衣不成置否地微微一笑,转而对潘云兄妹说道:“或许河西秦氏并没有你们设想的那么强大,潘家也不像你们设想的那般不堪。最起码,在你们六神无主的时候,潘八爷已开端未雨绸缪,苦思对策了。”
“与其说李老虎的机会找的准,不如说李豹死的及时。”柳寻衣凝声道,“看来潘家的奥妙,不但李老虎晓得,殛毙李豹的凶手也晓得。”
“哦,本来是潘公子、潘女人。”柳寻衣神采一禀,仓促收起脸上的异色,拱手道,“不知二位在此,打搅了。”
看着大惊失容的潘云,柳寻衣安抚道:“潘公子不必如此,潘八爷与我家府主是多年至好,本日你们又仗义执言,我们尚且感激不尽,又岂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柳寻衣猎奇地问道:“不知潘八爷筹算派何人出战秦氏?”
潘云感喟道:“潘家虽有贤王府如许的朋友,但来岁一战,毕竟是潘家与秦氏的夙怨,贤王府当然能替我们说几句好话,免受秦氏仗势凌辱,但不管如何也需秉承公道,又岂能过分偏袒?更何况,十年之约是爷爷亲口承诺,事关两家荣辱,到时真正要站出来一决存亡的,必然是我潘家之人。纵使贤王府妙手如云,却毕竟不能替我潘家出头不是?”
“大哥脾气朴重,一贯恩仇清楚,睚眦必报,现在李豹之死让我们吃了哑巴亏,也难怪他如此气愤。”安步在潘府天井,柳寻衣感喟道,“莫说大哥,实在我内心也非常不忿。”
洛凝语见他们神采仓促,气色阴霾,下认识地问道:“你们神郁气悴,心灰意冷,但是因为本日的事?”说罢,也不等潘云兄妹开口,洛凝语已信誓旦旦地包管道,“你们大可放心,潘家本日所受之耻,贤王府定会替你们讨回公道,另有潘淮船商……”
当柳寻衣和洛凝语安抚好潘初八返来时,林方大早已喝的不省人事,他抱着酒坛,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一定!”柳寻衣点头道,“你远在嘉州的姑姑、姑父,以及淮南新军府的堂兄潘春,他们俄然返来,想必正为此事。”
从日头高挂一向喝到落日西下,林方大一人竟连喝了十几坛烈酒。
潘云兄妹对视一眼,潘雨音愁眉不展地解释道:“不敢欺瞒姐姐,实在我兄长所忧愁的,恰是来岁与秦氏的十年之约。他一向指责本身一无是处,百无一长,在家属危难之时,竟没本领替潘家分忧,是以才……闷闷不乐,郁郁寡欢。”
酒水横流,刺鼻的酒气充满着整间客房。柳寻衣和洛凝语“辛苦”好久,才将一片狼籍的房间清算安妥,后又将醉梦中仍骂骂咧咧的林方大抬上床榻。前后折腾了足足一个时候,方才浑身怠倦地走出客房。
现在,柳寻衣俄然对弱不由风的潘云,顿生几分好感。且不说他可否替潘家出战,单凭这份孝心,便足以令人佩服。
“不晓得。但爷爷已调集大师,明日凌晨在大堂相聚。猜想应是商定此事。”潘云苦笑道,“目前来看,潘家又有谁是秦氏的敌手呢?素问河西秦氏位列武林四大世家之一,不但妙手浩繁,并且还都是些逃亡之徒。即便在江湖中,也少有人敢与他们为敌,更何况我们小小的潘家?对抗河西秦氏,无异于蜉蝣撼大树,以卵击石。唉!”
闻言,潘云兄妹顿时暗松一口气。毕竟他们明天已落空一半家业,倘若再获咎贤王府,那才是真的得不偿失。心念及此,潘云兄妹又岂敢不谨慎应对?
“柳公子客气了,应当是我们打搅你们才对。”潘雨音仓猝行礼,她仿佛有些心不在焉,眉宇间锁着一缕淡淡愁思。
好好一场寿宴,终究被东湖帮搅和。不但草草结束,不欢而散,并且还损金折银,痛失一半家业。对潘家而言,这一天无疑是厄运当头,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