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生文若不再犹疑,一起跑向西宁王府。到了王府大门,唐生面前除了一片烧了不知几日的大火,甚么也未曾剩下,王府大门昨日光辉残影,就此沦为影象。
文若早推测这小童心胸歹意,不敢怠慢,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唐生被这小童一抓,浑身直冒盗汗,好似灵魂都被拽出了体外,暗自赞叹这小童力量真是不小。唐生虽是心头一惊,但好歹也是习武出身,临危稳定,不甘逞强地舞起宝剑,回身一落,将宝剑刚巧架在这长发小童肩上,死死瞪着不放。长发小童此次见了这沾满鲜血的宝剑,竟然也不镇静,皱着眉直点头,神采很痛苦的模样,将食指放在褴褛的唇边,斜着眼睛盼望这王府正堂外的大门。
文若目光测度盯着此人不放,唐生却不加戒心,猜想这孩子定城中避祸之人,心胸怜悯看了几眼,转头劝文若:“先生请息怒,我看这孩子不像歹人,说不定他是城中独一的幸存者。”
那小童听了,赶紧躲到唐生背后,不再理睬文若。
那长发小童听后,甩着脏兮兮的辫子,跟着摇了点头。文若见唐生举棋不定,上前一步问道:“敢问殿下有何筹算?”
文若将唐生引到城北开凿的隧道之处,二人不由分辩钻下地底。文若断后,将已备好的大石堵在洞口,再用湿土埋葬,将隧道入口完整封死,整条隧道刹时黑成一片,头顶徒有一个手指粗细的气孔漏着微小亮光。
那女子听了,眨了眨颀长的双眼,冲文若点点头,随之在用手指在地上划出两个东倒西歪难以辨认的字。
待二人重见天日,姚州城已然被敌军洗劫一空,昔日坚毅城墙已是残垣断壁,巷中民宅已被连日大火烧成齑粉,浓浓的烟熏尸丑满盈天涯,如一缕阴魂般覆盖在整座姚州城之上。城中尸横各处,男女长幼皆是鲜血淋漓,衣不遮体,唐生文若跑到城墙上,想要寻觅西宁王佳耦尸首,却已然不复存在,只得回王府再行刺探。
黑暗中,文若眯眼成缝,看不到唐生脸上半分神情,心想道:“父亲死前通报军机,姑母的身份奥妙,此中纠葛很多,如果解释起来,以实在身份相告,唐生他一定会信。”罢了,文若点点头,诚心说道:“鄙人陈智,入王府不敷一年,奉王妃娘娘生前重托,此前任凭殿下调派。”
“赞普陛下之意,是助六诏朋分唐国南境,分担我东征军的压力。六诏攻陷城池,我军已可退兵,可你却命令苛虐王府,将城中幼年全数杀死!这位西宁王是王妃之亲,不要觉得我不晓得你们的奥妙。”烛龙莽布支闭着一只眼,在王府正堂巡查一番后,冷嘲笑道:“由此看来,你们的目标很能够还活着,好歹是王妃血脉,我要将此事上告陛下王妃。”
“不是桌鸦,是卓雅,出色而文雅。”那长发小童见唐生走来,仿佛格外靠近似的,一时失了戒心,俄然开起了口。卓雅见唐生与文若愣愣地盯着她发楞,俄然想起本身本是哑巴,也不尴尬,开朗笑了几声说道:“人言祸从口出,因此装聋作哑,二位哥哥莫怪,好歹磨难一场,不要这么吝啬吗。”
第二日凌晨,三人行至荒草丛生的路边,文若取出舆图,与唐生商讨回长安的线路。文若坐在大石边,手握舆图,冒充看着舆图,实际上一向在用余光打量着长发遮面的小童。昨夜事发俄然,王府中烟熏火燎,尸臭满盈,又赶上了不知身份的吐蕃将领,文若一时候也来得及细看这小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