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保卫双手接过信函,颠着小跑进了王府。这几日,文若从鬼门关一起走来,自是谨慎非常,恐怕方才提及裴姓,被王妃当作武氏余党,惹起曲解,自个儿远远跑到大门之侧的树后,谨慎张望着府门动静。
这九尺大汉被文若这么一诈,不由信觉得真,毕竟以依墨倾城之貌,羞花之色,自是爱不释手,何人忍心将其杀死?九尺大汉将信将疑转过身,拉开车帘,俄然,城南惊雷如闪,砸在百姓房檐之上,大火即燃而起,九尺大汉借着闪电看得清楚,车内之人,正曲直二蜜斯曲依墨,只见其面色宁静,安睡带笑,一脸红润,身倾微颤,似有颦蹙呼吸,哪像死去多时的模样?
这保卫见文若在此盘桓多时,心想必有来意,没想到此人张口便叫出世子殿下幼名,这但是府中之人才气晓得的奥妙。保卫见文若对王府非常熟知,定是很有渊源,赶快低头道:“中间既知殿下幼名,定是殿下靠近之人,敢问中间高姓大名,也容鄙人回府通禀。”
曲览安抚地轻拍着文若肩膀,文若身如电掣,只觉脑后一麻,满身不听使唤,心中苦苦叹道:“鬼能想到这老狐狸竟以逸待劳,后发制人,若真如此,方才在甘锰军中,我杀妻献策之事定被细作得知,如不将此事告之甘锰,甘锰兵败,曲览得知本相,我亦死无葬身之地!曲览城府之深,令人发指,我竟想要与他为敌,当真是自掘宅兆。”文若回过身,见曲览只要两步之遥,侧眼窥视,府中奴婢浩繁,正堂侧外就有五十亲卫巡查扼守,内心苦叹道:“就算在此处偷袭,只也是以卵击石,无济于事,如有动静,门外刀斧刹时将我切成肉泥,莫非真已山穷水尽,我当真命绝于此?我该如何办,如何办?”
“非也,中间有所不知,后日乃孟德殿下二十岁生辰,行加冠之礼。”那保卫话未几说,只是简朴笑笑答道。
彼苍惊雷明灭,文若一起避过安南雄师,已行出交趾三十余里,见身后再无追兵,文若仰天而望,哭笑不得道:“依墨,我害你性命,你救我于存亡,如此冤孽不公,必降大祸于我,天不亡我,我必自亡!”
文若见夜色腐蚀,再迟延下去不是体例,心中生出一计:“府中高低除了西宁王与王妃,我皆是面熟,此时世子唐生该在府中,若以唐生为引上前搭话,说不定此事另有转机。”因而上前向王府门前保卫刺探道:“这位军爷,我见王府当中甚是热烈,莫非是西宁王殿下寿辰不成?”
只见那九尺大汉犹疑放下车帘,难以置信低声嘟囔道:“快开城门,放行!”
文若听后,自知问对了门路,文雅一笑:“敢问唐生殿下可在府中?”
曲览见半子这般痛哭,只得好言相劝。与甘锰直抒胸臆分歧,在偶然当中,曲览不动声色,一向测度文若好久,想从文若神采口气当中探得真假。
大雨飘忽断续,行至城门,文若被雨水冲得有所丢失。火光稀少,恍惚当中,文若只见北门士卒摆布整齐而列,步地谨整,涓滴不像常日巡防之兵。
“本来是陈公子,鄙人有理,不知公子夤夜出城,有多么要事要办?”九尺大汉霸道道。
曲览见文若这般无用,只得压下肝火道:“贤婿莫再抽泣,如此颓废,岂不折了长史府的颜面?”
“奉多数督之命,将山荆送出城去,如何,这你也要查吗?”文若昂扬着下巴诘责。
前三日,僚子部淫雨不竭,文若坐骑失了力量,只得沿途找了家驿站,换坐驿驴,驴儿虽比马慢,但白日夜里皆可缓行,文若只用了九日便已抵至姚州境内。一起安然,无绿林强盗,文若遵循父亲信中所言,四周刺探,服膺地形,一起所见,并无涓滴战乱之影。待文若入了姚州城,已是二十一日夜,文若不敢迟延,找家客店,换了衣裳,直奔西宁王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