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又向北行了一个多时候,进入一片阵势深洼的连缀山林,谙熟车路的马夫将马缰勒紧,转过方向,驶离官路,缓缓而行。这片郁葱无底的深林并无明路可走,文若小憩半晌,不由醒来跟着马夫辨路。林中湿气很重,仿佛不像有人居住的陈迹,更别说藏匿一座不大不小的寺庙了,文若心有思疑,但天气已深,身后的官路也被淹没在茫茫林海当中。
文若哪管这些,拆开信函,扫过第一页,心中已然明白了大抵,可翻到下页,文若倒是两眼直瞪,手腕抖得短长,整张脸皱得不成人形,如同那被攥在手中的宣纸普通,非常狰狞。
一起之上,灰尘飞扬。未时过后,马儿劳累,跟从文若而来的马夫下了马车,喂着草料,文若单独坐在车上,神采略显焦心,一心只想尽快到达忠承寺,只想着尽力而行,却不想这马车不但没有走快,反而有所减缓。文如有些窝火,无法进了车棚,探探这车中到底装装着何物。
“不好!莫非我府被已乱军攻陷?不对!这府门四周毫无兵戈订交陈迹,我长史府高低千人,就算被围歼,也不成能不留下一丝陈迹。”雷声遁地,文若愈想愈是不安,文若无声上马,谨慎贴在府门外,洞听府中声响,府内却并无非常。文若弯下腰,谨慎推开府门,大门没有上栓。文若暗骂几句,长嘘一声,进了府中,逛逛停停,府门正堂以内还是空空如也,暗如鸦黑,连一盏油灯都未曾点亮。
说罢,文若见陈富长揖于下,心中酸涩难以言表,这几日来产生的剧变让他有些恍忽,却也让他无所害怕。文若上前将陈富扶起,冷静点头道:“但愿如此,你我虽名为主仆,我却一向视你如师如父,既是父亲号令,自有他的深意,您老多多保重,今后如有机遇,我定当登门拜访。”
“离忠承寺另有多远?”文若探出车帘,问着车夫。
“父亲,恕儿不孝。”跟着雨水从天而泄,文若的身影也完整消逝在官路中。
文若别了母亲杨氏已是卯时一刻,天已是大亮。文若擦干泪水,避开府中一干人等,从偏厅绕道长史府后门,到达时,府门外已有五辆马车和十余马夫侍从等待多时。
“陈富!”文若远远吼了畴昔,不料那陈富仿佛早就晓得本身要来,并无涓滴镇静。
文若默不出声,疑虑间也猜透个大抵,一旦此事今后被戳穿也是死无对证,只得不了了之,干脆给了每人几贯散钱,放几个马夫下了山去。裴先生站在身后,双手合十,脸上挂着慈笑,对文若此举甚是附和。
来者身披法衣,确是位和尚,只不过月影婆娑,林雾环绕,让文若看不清那和尚脸孔。只见那和尚缓缓向文若走来,单手作礼,带路于前,随后便是一言不发。
待马车行至山上,文弱下车四周看望,发明这忠承寺周遭竟空无一人,仿佛是一座空寺。远了望去,忽现一红色人影站在寺门,好似已恭候多时。
待文若回抵交趾城,已是过了第二日未时,一起之上马匹不歇,到了后程便有些吃力,速率也慢了很多。文若从城北门绕过,见士卒保卫巡查涣散,仍如昔日那般无精打采,文若不想太多,绕过城墙,取道南门而入。
文若掀帘而入,车棚中并无很多物件,唯有一款铜制大箱居于此中,上面扣着几串连环铁锁。面前铜箱最多数米宽,文若心中估计,这箱子少说也有五十斤重,心中不由迷惑:“为何父亲要派五辆马车运送,如此范围的铜箱,只需两辆足矣。”
文若敏捷上马,趁着城中炊烟未起急仓促出了街巷,行至北城门,巡防兵士非常警悟,城内布告密密麻麻,难以远旁观清。文若见巡营伙长恰是甘泉部下的廖副将,便上马走来,扣问得知,本来是奉甘将军将领,封城三日,北门只准出,不准进,而南门刚巧相反,只进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