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血唐莲1 > 第十八章 家族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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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宇文孝直认同似的晃着头,一把夺回酒葫芦,葫中酒水饮不净似的,咕嘟下肚,满面熟出精力,又言道:“老朽畸琐细骨,后事将至,然事关严峻,非能人所不能解,公子既不见外,老朽也不空谈。自北朝至今,我宇文氏族世居武川,任庙堂崩塌,也未曾有变,然隋大业间,炀帝征四夷,欲灭高句丽,宇文氏族自此分裂东西。居西者,仍聚于武川境内,北周皇室后辈居多,号为西氏;居东者,侧于营州以北,背倚契丹,以猛武以后为众,杂胡族九姓,号为力氏。宇文氏族分裂二氏,已有百十余年,二氏鲜有来往,无可复合,每逢战乱之秋,多能自保于难,然五十年内,天下裂变,东北之地,烽火四起,寸草不生,我宇文氏族将不得幸免。”

文若不敢昂首,心头怦乱,难以安静,死力平静问道:“老先生方才所言,文如有所迷惑,不知老先生可愿替文若解惑?”

宇文孝直回到炉火前,将烫好的酒取下,倒在樽里,递给文若,说道:“公子方才三问,第一问老朽已答,至于第二问,公子亦当贯穿。我氏族故地山深林密,又饶水草,本可孕育一强部,宇文后辈根深叶茂,又是前朝王室,居交通,混胡俗,未免其强大生乱,朝廷岂能安田以封?至于两氏合一,更是难上加难,若能出亡于先,也是彼苍眷顾,唉,也罢,不谈也罢。”

宇文孝直看过文若身后刺身,神采暗淡,一会儿颤抖癫笑,一会儿紧绷着脸,神游好久,才沉下声音,笃定奉告文若:“母氏姓杨,朔州人氏,令堂乃是前朝房陵王先人,换而言之,小兄弟,你身上流着前朝皇室的血。”

宇文孝直晃着酒葫芦,双腿有些发麻,和缓起家,双手掰着枢纽,由跪坐该为盘腿,身子微倾说道:“活路倒是很多,皆为轻易,死路却有一条,不知公子敢不敢走啊?”

宇文孝直饮下酒水,膝上左掌微微一颤,说道:“公子与郡王世子从南而来,又兼四品长史之子,两年以内,天下只要一人,若老朽所料不错,公子定是那大义灭亲的交州长史之子。”

宇文孝直摇着头,确信无疑道:“两朝三帝,皆出兵高丽,当朝国库充盈,远胜百年之前,天子又怎会弃高丽而不顾?天子既已封禅,如此千古之功,怎能错过?现在西北初定,南和六诏,吐蕃拉锯,朝廷必出兵讨伐高丽,然北有回纥虎视,中有契丹梗阻,朝廷欲取辽东,必先屯重兵于蓟,以雷霆胜势,灭契丹,阻回纥,破辽东,过鸭绿,直剿高丽三京。如此一来,蓟中成藩,时之迟早,然西南吐蕃掣肘,雄师难以东进,久而久之,东北不战,其地必乱。”

文若痛心,事理皆是这般,可又无从窜改,只得叹道:“帝王大志,民之苦役,唉,自古以来皆是这般。”

“那朝廷为何不先攻吐蕃,再取高丽?如此一来,岂不分身?”

说道此处,宇文孝直难掩胸中苦楚,转过身去,昂首凝睇章怀太子像,举起酒樽,将酒水缓缓洒在地上。文若本想劝言,却想宇文孝直已在此深居几十年,这番感情,定是山高水远,绝非他三言两语所能劝动,故而沉吟一边,随后问道:“老先生但是西氏部族之长?”

宇文孝直双眉皱起,嘴角胡子卷着,神情游离,忆起往昔,恍忽百年而过,不由感喟,开口道:“当年文帝灭齐,光复南境,立国为隋,五胡以后,天下一统。文帝者,古之贤主,勤政爱民,俭仆恨奢,在位之时,国之富庶亘古罕见,贞观开元,亦只能望其项背。文帝取民寡少,合用其度,将士战死,必优恤家眷,其志在攘外安民,而非立武功于后代,既非汉之文景,苟安保守,亦非汉武太宗,劳民逞欲,在位时,无大功于青史,有大治于社稷,实乃民生正道。纠起所过,在于刑法过苛,盗边粮一升者死,盗一钱以上弃市,当时天下初定,刑之过慎亦可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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